老陳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胸膛也劇烈起伏。
我試圖往回抽了抽被拽住的腳腕,老劉攥的更緊了,他手上的肉皮已經被燙出一股焦糊味兒。
他倆都氣喘籲籲,連呼吸聲都很沉重。
我們三個保持這種僵持的場麵,還真的像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猛然間。
老陳那渾濁的三白眼鎖定了我,嘴角扯出了一個陰沉沉的笑意。
“美女。”
“你願不願意幫我一個忙?”
“我明白,你們做這行的都信有地府有輪回。”
“我劉哥要是已經死了,你幫我殺了他身上的蟲子,也是替我積德,讓他儘早入輪回。”
“要是我劉哥還活著,你們也是有正經生意的,不可能因為一條不相識的命,把自己送進去,你們老板也會跟著受連累,也忌諱這個,對吧?”
他這麼說倒也不是。
救壞人可不是積德,弄不好還會虧了功德。
而且,我們老板真的不忌諱這個吧?
我心裡暗暗說道。
老陳自顧自地往下說,“從一開始就是你給我講,我就聽進去了,世界上最會騙人的就是美女,美女的話最難分辨真假了。”
“你如果是真的在騙我,那我承認你的臉蛋兒起作用了。”
“我兄弟死在你們旅館裡,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要是沒騙我,我留你一條命。”
那張滿是橫肉的臉上虛偽地露出做慈善的表情,“很公平吧?”
“再者說了,我不知道我們是在什麼樣的條件下感染的蟲卵,那蟲卵觸發的機製是什麼?如果是接觸就能傳染,那你現在也已經傳染了,哈哈哈……”
“不過,你隻要砍了老劉,你也脫不了乾係。”
“反正,不論怎樣,我們倆的命現在也已經拴在一起了。”
老陳裂開黑紅的嘴唇,呲著黃板牙緩緩地衝著我笑。
笑的真瘮人。
“你倒是真不蠢。”
我開口褒獎他,其實話裡的意思是在貶低他。
但是老陳貌似真的沒聽出來,我話裡的意思。
他隻嘿嘿地笑了兩聲,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彆看我是開出租車的,但也是司機裡的頭部了,也是有腦子的。”
他從腰間抽出一條繩子,把老劉的手腳都綁起來,又把手裡的斧子塞給我,自己則退到了門口。
隨即朝我一努嘴,“快點動手吧,”
我拎著斧子。
沒動。
老陳催促我“美女你快點,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你再不動手,一會兒可就要把警察都招來了。”
老劉放棄掙紮,貌似是肉皮下的屍蟲作祟,但拽著我的手沒鬆開。
我雙手舉起斧子,唇角勾起一絲笑意。
因為我從玻璃的反光上,看到李洧川緩緩走了過來。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