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啊。
真的恨自己不能每天想著寧向星會錯過什麼而發笑。
“給我兩千塊,我告訴你一件能改變你命運的事。”
那件事,還是她運氣好,碰上一個垂垂老矣的老頭,說她很像是他死去妻子年輕時候。
雖然她才二十幾,但這老頭舍得花錢,她就陪伴了一段時間,那是她最惡心的攻克,那老頭都七十了還嫌棄人家介紹的五六十的老伴,說人家年紀大。
也正是因為他貪花,王菊花隻是裝裝懵懂清純就進了他那大房子。
他知道寧向星外家的來曆,在她這裡努力了幾秒的某一次,極度放鬆之下忽然提及的秘辛。
寧向星的外祖父寧舒淮,當年在這十裡洋場可是數一數二的有錢人家,據說最受當家主子寵愛的小少爺寧舒淮,養的鳥住的鳥籠子都是純金做的。
而這樣的鳥籠子,他有一屋子。
老頭懷念的說,當初他替兄長的班過去打掃了一次,就一次,那一次的見識讓他終身難忘,也知道了說書人口中的金碧輝煌是什麼意思。
後來寧家逃了,少奶奶卻留了下來,可惜肚子揣上了一個孩子,孩子生下來還沒兩歲,少奶奶從私底下的參加g,變成要跟隨隊伍北上。(1935)
那個炎熱的五月,寧向星的媽被送到了一個村子裡,他之所以知道那麼清楚,因為被送養的人家,是他出了五服的親戚,那時候他也在城裡混不下去回了村,在半山腰,見到了少奶奶哭著跑走的背影。
“他們那樣的人家,狡兔三窟,就算跑到洋人的國家去了,也不可能不留點退路在家裡的,有錢人的手指縫啊,流出點細沙都足夠我們窮人家富三代了。”
也正是因為這條信息,王菊花原本隻打算在這個地方待兩年,等這個兒女都不在身邊的老頭子死了卷走他的錢去彆的地方生活。
隻是,跟寧向星那個沒種的爹相處那麼多年,沒能從那女人口中得知更多。
因為她也不知情,隻知道娘家對她是沉默的愛,讀書買工作給嫁妝,還天真得很,王菊花通過苦肉計、賣慘、強笑麵對苦難等一係列操作,很快成為她的至交好友。
隻是這麼多年下來,小便宜占了不少,也等到她病得死了入住寧家,卻愣是沒發現什麼巨大財富,隻通過觀察了幾次她娘家的互動,以及她永遠不缺吃飯的錢推斷,確實應該還有一筆錢。
那麼篤定,是因為她沒發現自己和她丈夫搞在一起時,在一次昏昏沉沉中說,如果星星以後過得難,求她帶著去外婆家。
可惜了,她懷著即將觸碰到這筆財富的心情,自己去了一趟鄉下,隻得到了羞辱謾罵和驅趕。
回來後她把那種興奮被澆滅的冷意,全對著寧向星發泄,後來也給他下過影響腦子的毒,都沒能得到信息,這個‘財富’也就一直高高懸吊。
她兒子都成年了,她也沒多少青春了,就收心和那個男人好好過吧。
這時候、這時候寧向星卻瘋了一樣回來報複、勒索她,甚至還和當年那戶人家見上麵了!
她不甘心啊,可又沒辦法。
既然得不到,就先撈撈得到的好處,再慢慢圖之。
“兩千塊?哈哈哈哈,要飯的胃口現在都這麼大了嗎?”寧向星冷笑“對你這樣的畜生,給你兩分錢我都嫌多。”
“寧向星!”見寧向星又要走,王菊花猛衝過去攔在寧向星麵前。
想威脅什麼,卻發現自己真沒什麼能威脅他的。
戶口是遷走的,人是獨立的,工作是他自己在外地拚出來的,他甚至沒有做過什麼值得詬病的事,沒有招惹小姑娘,沒有騙錢沒有鬥毆。
……
“滾開、”寧向星的眼神太冷了。
像是結冰的湖麵,冬日房簷漏下來滴在脖子裡的水珠,看一眼都覺得被凍住了。
“你母親是富家後代,你祖父是幾十年前去了海外的滬市少爺,寧向星,你該是有一筆夠你過下半輩子的財富,
我能作為證人跟你一起去你那個所謂的外家要回來,要回屬於你的東西,難道你甘願他們侵占你的財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