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這是你的臆想
無論花以沫腦子裡怎麼叫囂著快跑,她都動不了,跟被定住了一樣。
然而,有些意料之外的……走過來的司彥,想都沒想就在花以軒身旁坐下。
並沒有靠近她。
花以沫驚魂未定。
“忙嗎?”花以軒在司彥坐好後,幫忙遞一下餐具,“還得煩你過來吃這頓飯。”
司彥淺淺地笑了笑,在花以軒給他餐具時,用手輕觸表示接過:“在忙沒得你忙,你還抽空回來,不見見以然?”
司彥讓服務員上菜,隨後回道:“她有空就飛來飛去,經常會碰到,她這會不稀罕見我。”後廚早就提前準備好了,服務員很快上好菜,兩人便接著閒聊。
花以軒:“我媽說,你跟以然要結婚了?”
司彥:“嗯,看以然的意思吧,她還沒想好定下來。”
花以軒:“以然腦子直,還不都是看你?”
司彥笑笑:“你這話,她聽了可會不高興。”
兩人一來一往的,還不耽誤用餐禮儀,看他倆吃飯,聽他倆說話,如果摒棄其他,那會是很賞心悅目的一幕。
花以沫:“……”
如果她隻是來蹭個飯的,被忽略被無視她無所謂,她倒寧願旁人聊他們的,她吃自己的。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
她以為花以軒喊她出來吃飯,是為了說司彥囚禁她的事,可他連司彥也叫來了,然後兩人在那聊,她被忽略……難道是她錯意了,她哥隻是單純地難得回來,想起有她這個妹妹,順道叫過來的?
司彥也從頭到尾一副跟她不熟的樣子,他又想搞什麼鬼?
她腦子裡很亂,東西自然也吃不下去,甚至覺得她好像又燒起來了,暈暈得連胃都不舒服,此刻隻覺得坐在這裡的每一分都是煎熬。
她倒想豁出去把話問清楚明白,可到底沒這勇氣,她看她哥這態度,怕她哥不相信她,也怕就這麼當麵杠,把司彥惹急了…她有把柄在司彥手上,她目前也完全摸不清司彥想乾什麼!
就這麼熬了一會,花以軒突然將話題扯到了花以沫身上:“前天晚上的事我聽以然說了,我這妹妹給你添麻煩了。”
前天?她昏睡了一天?又聽司彥道:“好歹叫我姐夫,不過,”他看向花以沫,目光清淩淩的很正派,“妹子以後還是要注意點。”
“她從小就傻乎乎的,我也老擔心她被人騙走。”花以軒端起杯子想跟司彥碰一個,“勞煩你有空的話,多幫我看著點。”
花以沫握緊了筷子,難掩驚惶地看著她哥……這是什麼意思?
“自己妹子自己顧著去,少推給我,”司彥半開玩笑地說,“我要真聽你的,對以沫多上點心,傳出點什麼,怕是你另一個妹妹要找你算賬了。”
他這話算是跟花以沫撇得乾淨,而且他的話裡還透著另一層意思,如果他跟花以沫真有點什麼,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這就證明,要麼真的什麼關係都沒有,要麼非常的隱秘,隱秘也代表著很難查證。花以沫更覺得這話是說給她聽的。
她心裡突然就隱隱知道了司彥想乾什麼了。
她越發不安……
花以軒:“你說得也是,雖然以後是一家人,但分寸還是得有。”
他這時候看了下手機,又對花以沫道:“以沫,有人給我送東西過來,就在餐廳門口,你出去幫我拿一下。”
花以軒以前在家時,就會借著讓花以沫幫他小忙的理由,讓花以沫能多接觸點人,不然得自閉成什麼樣。
而且他的身份,確實要避著不少人。
花以沫不放心地看看他,再偷瞄了眼司彥。
“怎麼了?”花以軒語氣倒是輕和,“不願意嗎?”
越是這樣,花以沫越不好拒絕,呐呐道:“沒,我這就去。”
她抓緊自己的手機離開包間。
她一路穿過餐廳大廳到門口,自然不會有人注意她,她也順利地拿到了有人給花以軒送來的一個袋子。
她沒有任何耽擱地提著袋子往回走,剛到門口就聽到花以軒說:
“所以,她是想要引起我們的注意,故意折騰的這些?唉,也是我們不好,小時候沒顧好她,長大後她那個樣子,我們也不知道如何跟她交流,確實忽略她很多。”
花以沫呆愣住。
司彥淡淡的,沒什麼感情地回應:“缺愛吧,要有空,可以帶她去看看心理醫生。”
缺愛?心理醫生?她?
花以軒:“真不好意思,讓你無端擔上不好的名頭。”司彥:“我倒是不要緊,我怕以然知道了為難,畢竟是她妹妹。”
“砰——”
花以沫用力地推,或者說撞門進去,她告訴自己要忍,要忍,要忍!
可她忍不了!
“你們是不是想說我精神病啊?”花以沫盯向她哥哥,“你不信我是嗎?”
花以軒蹙眉,帶著兄長的厚重:“把門關上,嚷嚷什麼?有話進來好好說!”
花以沫腦中那根崩了許久的弦,在哥哥也反水不信她,隨著她最後希望的斷裂而斷裂,她從未有過的嘶吼:
“你讓我好好說了嗎?你把我找來,又把他找來,為什麼呀,不就是為了試探看看,我和他誰說的是真的嗎?可你從頭到尾讓我說了嗎?你隻聽他說!我才是你妹妹啊,你真當我是你妹妹嗎!”
後麵這話讓花以軒眉目沉下來,他要不是為了她,他也不會在最忙的時候還特意抽空回來。
服務員聽到動靜進來,又在花以軒的示意下出去,還門把重新關上。
“那好,”司彥倒是開口了,直問花以沫,“你就說說看,我也想知道,我都對你做了什麼。”
司彥看起來是真的不慌,他往後靠,一隻手擱在餐桌上輕輕點著,像等著看一個唱戲的人會怎麼唱這出戲。
花以沫是怕他的,那種怕都刻在她血肉裡了,可也因為背上的疼,發炎發燒引起的頭昏,還有那想要抓住最後希望的迫切……
“這是你給我戴的!”花以沫抓著脖子上的“項鏈”,“這裡麵一定有竊聽器,還有定位器,隻要取走去檢查就能知道了!”“所以呢?”司彥擱桌上的手攤開,“你用什麼證明,這東西就是我給你戴上的?”
花以沫呆住。
她意識到了問題。
“可以查的,”司彥聲音帶著不滿的冷漠,“這東西看起來不是普通的工藝,真要查的話應該能查到出處,到時候就知道是誰定做的了。”
花以沫瞪大眼眸,他這麼說……難道最後還能查出來是她自己做再給自己戴上?
司彥又問:“還有彆的嗎?可以一塊查。”
花以沫嘴張了張,她以為自己有很多可以列舉的關於司彥的罪證,到頭來卻發現,她什麼也證明不了。
就說她背上的紋身,她要如何證明是司彥親手刺上去的?
她要如何證明,她這些日子不在學校不是自己跑出去玩,而是被司彥關起來的?她說出地址,就算是jc去搜,也未必能搜出她存在過的痕跡吧?
還有那些照片、視頻,都沒在她的手裡。
花以軒開口了:“我先讓人送你回去吧。”
花以沫被他這話刺激到,她尖叫著地將手裡的袋子咋出去,再把桌上的碗盤全掃了,“劈裡啪啦”地破碎聲,將她的情緒推到最高點,她紅著眼睛,用嬌軟的聲音絕望地嘶吼:“你為什麼不信我?你為什麼不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啊,都是真的!”
她覺得好難受,一口氣怎麼都喘不上,眼前陣陣發黑。
腦海中快速地閃過很多問題,她知道越是這種時候,她越該冷靜,她現在發瘋一樣,隻會更讓她哥覺得她腦子有問題。
那就有問題吧,她還管這些做什麼!
“接下來呢?要把我送精神病院嗎?”“你就沒想過自己的問題?”
花以沫被引導得再次看向司彥,就見這個在黑暗裡強占她,哄她乖乖聽話的男人,他眼裡原本還帶有一絲姐夫的溫和,因為她的“誣陷”,已經變得很冷漠也很陌生了。
他問她:“你當真沒想過,從始至終,你所以為的,是不是真的?”
什、什麼?
花以沫被他問得愣是冷了下來。
他格外無情地猜測某個答案:“我相信,以然的妹妹應該沒壞到真想搶姐姐的男朋友,或許,你自己都分不清楚什麼是現實,你看,你連一樣能證明是真的的證據都沒有。”
他分析得理性而沒有人性。
他在說什麼?
花以沫不敢置信又不可思議地瞪著他,這是她第一次敢這麼看他!他怎麼敢說這種話?
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朝他撲去了:“不是,你在撒謊!你在撒謊!”
司彥及時閃避,隻是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帶到座位上便鬆了手,不占一絲便宜,還很嫌棄跟她過近的接觸一般。
花以沫趴坐在位子上,她怔怔地抬頭,看著跟她拉開距離的司彥,那疏離和冷漠,讓花以沫真的產生了自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