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曹闖一會兒還要回工地上,李輝也要開車,所以三人都沒喝酒。
不過李輝也不時發出感歎,自己這位老同學變化可是太大了。
曹闖對這次的聚會並不感冒,隻是許曼作為局長秘書邀請,自己不好駁了她的麵子。
三人說著說著,便說到了防汛工程。
曹闖將手裡的飲料當酒一樣一飲而儘,冷冰冰的看著李輝。
“輝子,我聽說你這次是被當做專家特意從基層請到工程組來的?”
“哦,好像是吧。可說真的,那恐怕也隻是領導們想要提拔我的由頭。什麼專家,還不是在工地待了一天,誰都不待見。”
“哼,哎呀,同人不同命啊。想當年,我們都是學校裡數一數二的風雲人物。可自從你被選調,我落榜了之後,我們都以為你李輝當了官,和咱們這和些平民百姓不太願意接觸了。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這假專家有了副科的官名兒,自然要領導我們這些真專家了。”
曹闖的話雖然非常刻薄,李輝聽了也不是不生氣。
但多年基層官場經驗告訴他,越是這麼直來直去指著鼻子罵人的,才越是願意跟自己講實話的。
“哎,闖子,你這話說的,我昨天才剛調任,早上才剛到市局辦完了調動手續。你這老壇酸菜味的屁,衝誰放呢?”
四年上下鋪,李輝絕不會跟曹闖玩官場上曲意逢迎的那一套。
曹闖聽罷點了點頭,他這些年和官員們打交道,也明白李輝還是拿他當自己人。
“既然你這麼說,不妨我作為過來人跟你交個底。咱們這個防汛工程不是那圖紙裡畫的那麼清楚。”
他扭頭看了看坐在李輝旁邊的許曼,似乎猜到了兩人的關係。
“現在咱們這個項目,剛剛開了個頭兒,保義縣清河鎮肯定是這個項目的重點。不過這個頭開得並不是多好,很多施工上的事情也沒有捋清楚。所以,你們兩位上層,是不是也給咱們基層的同誌多分擔分擔?”
李輝看了看許曼,意思是讓她說一說。
“曹工,咱們項目的總工是您設計院的導師,好多事兒是他老人家定的。我們雖然都是監理崗,但具體的還是得由他說了算呀。”
曹闖冷冷一笑,歎了口氣。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就想問你,宋總工提出前期向水利局提交的加高岸堤節省項目資金的方案,為什麼水利局給駁回了呢?”
他這話其實不是第一次向許曼報怨了,作為局長秘書,她可是能和劉天明這種關鍵負責人說上話的。
“學長,這項目方案都是局裡和設計院兩方開會商量出來的。咱們無非就是按照既定方案施行罷了,你為什麼一直都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呢?”
“哼,我耿耿於懷?我能在這個項目中拿到多少好處?許曼,要是咱們不是同院係的同學,我這話絕不會在你麵前說,甚至今天這聚會我都不願意來。
前期能省下的資金,不省!那麼後期這個項目就得找投資。到時候誰投?是設計院投還是你們水利局投?”
許曼沒想到曹闖會把話說得這麼明,可她現在想攔著,卻也根本攔不住了。
“哎,輝子,你之前是在清河鎮鎮政府吧?我把話給你放這兒,這個項目到了清河鎮的階段,一定會再找投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