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循聲轉頭,就見身著明黃色錦袍的太子從轎子裡走下來。
“參見太子殿下。”所有人齊刷刷跪成一片。
得知外麵鬨劇的平陽侯此時剛好趕到門口,聽到呼聲,心裡又氣又急。
太子殿下早不來晚不來,怎麼偏偏這個時候來了?
平陽侯連忙加快腳步,提著衣擺走下石梯,正要躬身行禮,卻被太子一把扶住。
“侯爺不必多禮,你們也都起來吧。”蕭玄瑛微微頷首,言語間絲毫沒有高高在上的做派。
平陽侯卻暗暗抹了一把汗,外人都以為太子性情端方溫和,可是能在眾多皇子裡脫穎而出當上太子的,又豈是簡單人物。
他急忙賠笑道:“太子殿下裡麵請。”
楚晚妤看準時機大聲喊道:“民女楚晚妤,參見太子殿下!求太子殿下為民女做主!”
蕭玄瑛停下來,視線落在她頭頂片刻,又疑惑地看向姚世傑身旁低頭不語的新娘子。
“你是楚晚妤,那她是誰?”
楚晚妤平靜回道:“她是民女的妹妹,楚若然。”
“你二人把頭抬起來。”蕭玄瑛擰眉道。
楚晚妤和楚若然聞言齊齊抬頭。
蕭玄瑛雖然沒見過丞相楚青廉的兩個女兒,可也對楚青廉家長女中毒毀容的事情有所耳聞,因此兩人抬起頭時,他毫不費力認出了各自身份。
那一臉黑斑的,毫無疑問正是楚晚妤。
饒是蕭玄瑛不知內情,也察覺出了不對勁,他神色嚴肅道:“孤若沒記錯的話,今日應是楚晚妤和姚世子成婚,為何新娘子卻變成了楚若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姚世傑擔心楚晚妤在太子殿下麵前倒打一耙,急忙搶在前麵開口:“是楚晚妤!她不顧婚約與人私奔,若然為了姚楚兩家不得已答應替嫁,可是楚晚妤今日來侯府大鬨,當眾傷人,還請太子殿下嚴懲這個毒婦。”
說完,姚世傑特意展示了一下他那被扇腫的臉。
蕭玄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都說打人不打臉,還是如此隆重的日子,楚晚妤此舉實在罔顧禮法……可他為何覺得,這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倒是有些像他那九皇叔。
“太子殿下,微臣實在不願讓府中醜事汙了您的耳朵,不如您先進正廳,此事微臣會妥善處理。”平陽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轉頭使了個眼色,讓家丁把人趕緊帶走。
蕭玄瑛揚手將人製止住,人都求到了跟前,他不可能當作沒看到,而且他也很好奇,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轉而盯著楚晚妤頭頂問道:“既是有內情,那孤就不能隻聽一麵之詞,你有什麼想說的?”
楚晚妤聲色鄭重道:“民女今日之所以會搞成這副鬼樣子,根本就不是城中所傳的那樣與他人逃婚私奔,而是有人將民女擄走扔進城外河中毀屍滅跡,好在民女命大沒死成,逃了回來。這背後指使之人正是民女的妹妹楚若然……求太子殿下為民女做主!”
她抹去了中藥和拋屍的實情,這樣做不僅是為了避免傳出去引起流言蜚語壞她名聲,她也擔心此事會惹來蕭離鏡猜忌。
聽聞蕭離鏡此人手段狠厲,睚眥必報,若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她想了個比較合理的理由,楚若然更不會傻到不打自招來戳穿她。
否則豈不等於承認她買凶殺人!
“你胡說!明明是你自己水性楊花跟人私奔,若然是為了維護姚楚兩家的顏麵,才迫不得已替嫁的!”姚世傑瞪著楚晚妤怒道。
楚若然原本內心是慌的,可是想到有姚世傑那個傻子在,她也就沒那麼慌了。
“姐姐,我知道肯定是你那個姘頭不要你了,所以你才回來找世子哥哥,可你也不該如此汙蔑我啊!”
蕭玄瑛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道:“既然楚若然與世子早有私情,之前有那麼多機會,可為何偏偏要等到大婚才對你下手?當真不是你事到臨頭悔婚?”
古往今來,多少盲婚啞嫁,女子誓死不從或者事到臨頭反悔逃婚的不計其數。
雖然楚晚妤說得也有道理,但他不能光聽信一麵之詞。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民女和姚世子的婚約,乃是民女的外祖父和姚老太爺在世時定下的,姚老太爺曾說過,除非平陽侯府不複存在,否則絕不退婚。民女若一早出了事,平陽侯府恐怕隻會取消婚約,讓姚世子另娶他人,所以楚若然為了事情穩妥,才會在大婚前夕對民女下手。”
平陽侯麵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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