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人已經到他那邊了？"
祁同偉看到來電人，心裡盤算著進度。
但因為現在正在開會，而程度的級彆又太低，祁同偉不值得因為他專門走出去接電話，索性就直接將電話掛斷，回了一個短信"在開會"。
片刻後，程度的短信發了回來，"祁書記，確實有緊急情況想跟您彙報，涉及到廳級乾部。"
"果然。"祁同偉還想著應該怎麼應對，從而把自己摘出來。
考慮一會兒，祁同偉便有了主意。
他悄悄離開座位，走到沙瑞金身邊耳語幾句請假，便出門回電話。
"祁書記，您終於接了，是會議開完了嗎？"程度平時和其他人交流，都是一副頤指氣使的狀態，但是麵對自己在省內的最高業務上級，那個話裡的諂媚勁兒是形容不出來的。
"彆廢話了程度，有什麼事兒趕緊說吧，我請假出來了。"祁同偉話語中有些不耐煩，其實也不是他架子大，主要是因為還是得稍微偽裝一下自己。
"不好意思祁書記，知道您忙，我就長話短說。"程度吞了下口水，他對祁同偉內心深處還是有些懼怕的，"咱們審計廳的廳長，好像因為酒駕被查了，現在跟一堆人一塊兒關到了我這邊，您看一下咱們怎麼辦？"
"哦？什麼意思？你詳細說一下情況。"
"是這樣……"程度按照自己的視角，和祁同偉介紹了一下他所了解的詳細情況。
祁同偉雖然是操盤手，但此時此刻還是得表現出驚訝來，"市裡的人怎麼搞的？成天找麻煩，都是兄弟單位怎麼就不能抬抬手了？"
"好像是因為今天是有記者直播的，所以……"程度解釋道。
當然有記者直播了，我特意叫過去的，就怕他們徇私枉法。祁同偉自覺好笑，但是麵子上還是得裝一裝，"行了，我知道了，你先穩住不要聲張，目前有多少人見過他？"
"他是跟著車一塊兒來的，一車的人都見過他了，現在還在大屋裡關著，沒讓他進小單間。"程度說道。
"嗯，你做得很好，如果直接把它放到小單間裡，反而顯得咱們有鬼似的，後續要是有人再告，那就不好收場了，這事我知道了，你等我電話。"祁同偉吩咐道。
"是是是，祁書記您忙您的，我隨時聽您指示。"程度點頭哈腰地示好，直到電話裡傳出掛斷的忙音。
祁同偉回到座位，安靜地聽完了沙瑞金的諄諄教誨。
散會後，他在離場時，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伸手拉了拉田國富的衣服。
田國富本來還興高采烈的和幾個副省長一起吹牛，感受到拉扯，扭頭一看竟然是祁同偉。
田國富先是輕輕皺了一下眉頭，接著就裝作一副友善的樣子，溫和地問道"祁書記，聽說你們的業務大比武辦得很成功啊，各地方湧現了不少業務精英。"
"哈哈，也全靠政府這邊支持。"祁同偉打了個哈哈，"就是後續，因為人員調度和財政支持，還有些需要其他政府口的部門多配合。"
"嗯。也是，公安部門是政府的重要組成部分，光你們一家就占了政府多少公務員的編製，可是馬虎不得。"田國富假笑一下，算是回應。
他已經讀懂了祁同偉眼神裡的意思，轉過身對著幾個副省長說道。
"看見沒？這又是來跟我要錢的，我還不能不給，哈哈哈哈……"
其他副省長領會到意思，趕緊擺手告辭。
沙瑞金剛收拾完東西，看見自己手下這兩個人好像有什麼事要說，便也想過去問兩句。
結果審計廳的副廳長因為太害怕，走過來對著沙瑞金不停地道歉解釋，沙瑞金隻能先應對眼前人，眼睜睜地看著田國富和祁同偉離開了會議室。
來到樓梯間，田國富緩緩站定，臉上也收斂了笑意。
祁同偉順著樓梯上下看了一番，確定沒人之後，才轉過身來正對著田國富。
田國富這時候也沒什麼想多跟祁同偉交流的欲望，說話也單刀直入"彆左看右看了祁書記，找我什麼事？"
祁同偉微微一笑，"痛快，田書記，我就喜歡你這脾氣。長話短說吧，省審計廳的吳良廳長乾什麼去了？"
"我剛剛跟沙書記解釋過了，他家裡有點事情耽誤了。"田國富說道，"就這點事兒？你不會是要拿一個人廳長遲到來威脅我吧，彆搞笑了，我回家啦。"
"哎，急什麼田書記。"祁同偉伸出手虛擋了一下，"如果田書記你能確定的話，我就不讓手底下放人了。"
"放人？你什麼意思？"田國富這時才收起了剛剛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眼神也變得凝重起來。
"當然是字麵意思了。"祁同偉笑了，"今晚查酒駕，交警隊這邊查到一個人，那人說自己就是吳良。"
此時的田國富想起來，剛剛他也跟吳良的分管副省長對接過，知道吳良今晚確實是喝酒了，但是他沒想到堂堂一個廳長還能這麼倒黴，竟然被交警給抓住了，還給關了起來。
想到這，田國富勉強整理了一下表情，讓自己顯得不是那麼的不耐煩，"也不能這麼說，這並不衝突嘛，也許吳良同誌今天確實家裡有事，說不定舉辦什麼婚喪嫁娶，一高興或者一難過，喝了點酒呢。"
"嗯，可以。"祁同偉微笑地點了點頭，"頭一次聽說參加家宴帶妓女的，牛b～"
"什麼？！"田國富這次想裝鎮定也不行了。
祁同偉看著田國富震驚的眼神，重重地點了點頭，"當場抓獲，人證物證俱在。"
"這……同偉啊，吳良同誌畢竟也是咱們自己的同誌，你們這是乾什麼，上綱上線的。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誰還沒有個找人幫忙的時候。再說了，男人嘛。"田國富語氣溫和了不少。
他倒不光是在為吳良說情，最主要擔心吳良喝多了，在裡麵亂說話，被彆人抓住自己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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