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上去了，還有你好果子吃？”
祁同偉沉默了。
高育良一邊在打感情牌，一邊在把他推到一個無法回避的位置上。
“可是老師，沙書記已經……”
“哎，讓我說完。”高育良再次打斷祁同偉的話。
“你帶著那幾個交警去找沙書記，就說你有責任向沙書記報告這件事情，你把證據擺在他麵前，沙書記也是個理性的人，他會知道該怎麼做。”
高育良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誘導，“而且，沙書記是個明事理的人，這次的事情你能做出剛正不阿的決斷之後，你的位置隻會更加穩固，沙書記也會更加重視你。”
祁同偉深深吸了一口氣，不再言語。
高育良看穿了他的猶豫，語氣變得柔和了一些，“我知道你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很多時候你會覺得，這種政治鬥爭讓人心寒。
但是，同偉，你要知道，想要在這個體係裡真正有所作為，你必須學會擁抱正義。
今天我們做出的選擇，決定了我們的未來。
我等著你的好消息，就這樣。”
高育良不由分說就把電話掛掉。
而祁同偉的心情愈發複雜，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陳海的麵孔。
這個世界真實而殘酷，一步走錯，滿盤皆輸，根本沒有什麼回旋餘地。
而自己，曾經想要為他討回公道的承諾，似乎在這些權力的遊戲中，漸漸失去了方向。
祁同偉覺得胸口堵得難受。
他坐在車裡，愣愣地望著窗外的雨滴順著玻璃滑落，心中五味雜陳。
最終，他做出了決定。
他要去看看陳海。
或許，在看到陳海之後，他會找到自己真正該做的選擇。
祁同偉一路驅車來到醫院時，已經是深夜。
雖然路上也有值班的交警，但是祁同偉隻需要打開車窗亮一下臉就可以了，交警們隻會恭恭敬敬地敬禮。
不多時，祁同偉就來到了醫院。
路燈的微光灑在停車場上，四周安靜得隻能聽見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祁同偉下了車，朝醫院大樓走去。
醫院裡靜悄悄的，夜班護士在走廊上輕聲說笑，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這位深夜來訪的貴客。
祁同偉腳步沉重地走到病房門口，推開門，看到病房裡陳海依舊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化。
祁同偉的心中忽然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沉重。
病房內，陳岩石坐在病床旁邊，手裡拿著一把小刀，正在削一個蘋果。
看到祁同偉進來，陳岩石抬起頭，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同偉，怎麼這麼晚來了？”陳岩石的聲音平靜而溫和，“有些日子沒見了吧。”
祁同偉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掩蓋過去。
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點點頭，走到病床邊，看著昏迷中的陳海。
陳岩石也沒見外，直接把削好的蘋果遞給祁同偉，笑著說道“坐下，吃個蘋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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