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停頓,覃治繼續說道:
“我們組的人到裁判組要這兩個人的口供,結果隻有梁振華的,沒有梁仁勞的。有個組員問這是為什麼?當時我賣了個關子沒說,現在我要公布答案了!因為,梁仁勞根本就沒有接受過審訊!他是先被槍殺,隨後才被定的罪!”
什麼?!
禮堂裡頓時一片大亂!
先槍殺,後定罪!
這已經不是司法程序的問題了,而是人命關天,故意殺人啊!
徐文友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這件案子的始末。
應同初猛然站起身喝罵道:“覃治!你他媽不要血口噴人!梁仁勞是畏罪逃跑,抗拒抓捕!我在鳴槍示警無效後,才把他擊斃的!”
這時,劉夢竹和王鬆等人,也終於恍然大悟了,為什麼警方沒有梁仁勞這個人的口供和審訊記錄!隻有梁振華的口供和審訊記錄,導致他們差點將梁振華定為凶手了。
梁仁勞竟然在被抓捕的過程中,被應同初給擊斃了?
覃治冷笑道:“畏罪逃跑,因此被擊斃,似乎說得過去……可他們為什麼要畏罪逃跑呢?是不是聽警方說,自己殺了人,然後怎麼解釋,都沒有人相信?因此心慌意亂,才會選擇逃跑?”
“暫且不論應隊長選擇擊斃犯罪嫌疑人,而不是擊傷對方,有沒有涉及到違法違規的問題。”
“我隻問你一件事,你憑什麼確定,梁仁勞就是殺害梁山開的凶手?”
應同初眯著眼睛,盯著覃治,過了很久才說:“他曾酒後失言,跟人說喜歡死者老婆,要是梁山開死掉就好了。有村民可以作證!如果他沒有殺人,為什麼要畏罪逃跑?到公安局把事情說清楚不就行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覃治搖了搖頭說:“應隊長,你把流程搞錯了吧?村民的證詞,不能算鐵證。你想帶梁仁勞回公安局,也隻能算是協助調查,在這個階段,你怎麼能告訴對方,他殺了人呢?還不聽對方的解釋?你這不是本末倒置嗎?難道你把梁仁勞帶回公安局,不是為了詢問他的口供?而是想把他直接認定為殺人凶手?”
“……”
應同初腦門開始有點冒汗了。
實際情況正如覃治所說,在到達了梁水灣無頭屍案的現場,並且得到村民們,所提供的線索之後,應同初立即就決定,抓捕梁仁勞和梁振華兩個人!
在應同初看來,梁仁勞在送喝醉了酒的梁振華回去的路上與梁山開相遇。梁山開因為梁振華說胡話侮辱自己老婆而動手揍他,雙方當著梁仁勞的麵打了起來。梁仁勞不僅不勸架,反而拿出隨身攜帶的水果刀將梁山開殺死。他殺人的動機便是窺視梁山開的老婆!
至於梁仁勞第二天早上,到地裡發現無頭屍體,並且報警這些事,完全就是梁仁勞所玩的,賊喊捉賊的小把戲而已!
這種事情,屢見不鮮!
所以應同初他們,直接把梁仁勞,當成了殺人犯來抓捕,根本沒有聽他的解釋,在應同初看來,那不過是凶手的狡辯而已!
而梁振華,在被審訊時,根本答不出來那晚後來的情景。隻不過,那把水果刀上沒有他的指紋,最後將他的嫌疑排除。而且,酒醉的人,不可能完整地切下死者頭顱,並且巧妙地扔到一個水塘裡。
見應同初不說話了,覃治輕歎一聲,看向台下眾人說:“我承認,任何辦案人員,在得到了梁水灣村民們,所提供的線索之後,都會將梁仁勞和梁振華兩個人,當做最大的犯罪嫌疑人!但是,哪怕不當警察,我們也應該知道一個基本原則,犯罪嫌疑人,不等於是罪犯,一個公民,有沒有犯罪,應該由法院來判決,而不是你和我來認定!在終審之前,沒有任何人,有權力給他們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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