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鼴人_我棲春山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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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鼴人(1 / 2)

他默了須臾,語氣平靜:

“夜宴司持身自立,隻忠於家國百姓,不會成為任何派係傾軋爭鬥的工具,你以為,我放你去三殿下身邊,是為監視他?你以為,我是要做太子殿下的扶龍之臣?”

陸溫身子微微一顫,一言不發的望著他。

錯了。

入了窮巷,就該早些掉頭才是。

是她先入為主,以為謝行湛遣了她近宋蘭亭的身,便一定是皇子間的派係之爭、朝堂之爭。

難怪,難怪。

她抬眸望向謝行湛,眸中深幽,映著沉沉夜色:“此局,是專為我設?”

謝行湛看著她,眸光淡淡。

天邊霧影散去,一輪皎月破雲而出,栩栩縷影映清白。

她垂眸,眼裡沒了光華:“玉清庵,便是我入夜宴司的考校,對嗎?”

謝行湛垂默不語。

她泄了力氣一般,跌坐在身後的門檻上,茫然的望著他,語氣澀然:

“初入夜宴司時,我還驚疑,便是軍中選拔將才,也要從軍中精挑細選,一路披荊斬棘,過關斬將,方可選入秘營,緣何你隻是來喝了一杯水酒,便要選我。”

謝行湛也掀了袍子與她同坐一處,渾然不在意的說:“美貌便是你的本錢。”

她神色一暗:“難怪,難怪……我先前還以為此局是為三殿下所設,原是要試一試我的身手。”

他點頭,淡聲道:“入夜宴司者,不可慈悲,不可心善,不可作惡,不可避逃,不可性烈如火,除去身手,也試心性。”

“夜宴司都是些什麼人?”

他答:“乞丐,流民,娼妓,旦角,優伶,訟師,牙人,工匠,紈絝,俠客,刀客,穩婆……”

陸溫打斷他:“穩婆?”

他答:“教習鼴人關於婦人安胎、生產、育兒等事。”

陸溫咂舌:“教這個作什麼?”

他淡淡道:“女子分娩如同去鬼門關遊走,培養一個出色的鼴人不易,我不希望在這種小事上栽了跟頭。”

“……”

果然是黑了心腸的東西,連女子孕期,乃至分娩後都一刻休息不得,還得勤勤懇懇替夜宴司行事,當真是黑店!

陸溫斜了他一眼,存心要問個讓他難堪的問題,於是便道:“陛下為何要設夜宴司為諜報機構,卻又不讓天下人知道?”

他麵容平靜,溶溶月色下映出的眸色,深邃如沼淵暗潭。

“因為當今的陛下,是殺了自己的兄長才奪取的皇位,像這般靠篡逆造反上台的君主,雖然緘口不言,但外厲內荏,膽怯心虛。”

“隻因自己是個謀反篡逆之賊,便時時疑心旁人也要篡奪他的位子。”

“因為怕彆人篡了他的位,所以有了夜宴司。”

陸溫一愣,被他這一通大逆不道的高論,震得腦中一團混沌。

“至於為何,無人知曉夜宴司的真身。”

他盯著她,嘴角噙著笑,那抹笑意幽幽涼涼的,像是下一刻就要叫她人頭落地一般:

“自然是因,這樣無孔不入的監視百官,刺探隱秘,若叫百官知曉了,一則會敗壞了他君臣上下一心的假麵,二則,百官都帶起麵具來,探到的消息不算消息,麵目不算麵目。”

“錦衣衛已成了擺設,夜宴司,難道要步錦衣衛的後塵不可?”

陸溫直視著他的眼睛,目光灼灼:“謝大人不怕,這些話被傳了出去?”

他抱臂倚在一棵枝椏光禿的老樹旁,眸光淡淡,漫不經心道:“能弄死我,也算你的本事。”

陸溫:“……”

莫說她陸家世代為將,就因掌了西北多年兵權就遭陛下忌憚,落了個滿門身死的下場。

就是她真的腦子壞了,一門心思要向裕豐帝告發他這番忤逆之言,隻怕折子遞不到陛下禦前,她自己先被謝行湛五馬分屍了。

陸溫那雙眸子亮閃閃的,柔柔開口:“弄死了大人,我與誰去滾那鴛鴦錦被?”

他僵了片刻,似乎驚於她肆無忌憚的調情之語,雪白的麵容上倏然泛起陣陣紅暈,依稀有些無措,濃密的睫毛撲撲閃閃,眸中蕩起層層旖旎。

“走吧,回府。”

她後退一步,半身隱入暗處,隻是笑靨如花,明媚張揚:“還有樁事,要去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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