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成子仲輕挑眼,不屑的嗤了一聲道:“怎麼賤民也能有自己的東西了,憑什麼?憑的是這個!”
他這句話一說完,他身後的家仆便扯下掛在腰間的馬鞭對著霍去病劈頭蓋臉的打了下來。
霍彥也沒想到他們會直接動手。
“病病!”霍彥驚呼,他的手比嘴快,一隻手拉開了霍去病,另一隻手硬生生的抓住了眼前的鞭稍。
來人揮鞭的力氣太大,他的手臂幾乎被震麻了,皮肉被撕開,一瞬間傷口便深可見骨,血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濺在黃土中,滲成兩道褐色痕跡。
兩三滴溫熱的血濺在離得最近的霍去病和蘇武臉上。
霍去病眼眶霎那間紅了。
他上前要擋下一道鞭子,卻被霍彥用眼神製止了。
不要再激怒他,這個人無天無法,必有靠山,病病,他會打死你,先不要動,相信我!
手心被撕裂的疼痛讓霍彥皺了皺眉,他一瞬間麵如金紙,勉強給霍去病使了個眼色後,才自己帶著傷,用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彎下腰,扶起了小滑板車,躬下身子用自己的小奶音輕聲道,“請您收下,我們知錯了。”
也許是他現在這可憐兮兮跟隻弱犬的模樣取悅了修成子仲,也可能是因為修成子仲的目的隻是為了這個滑板車。
所以他也沒為難,隻讓家仆拎著滑板車上去。
那條大黃犬還在衝霍去病他們呲牙。
霍去病咬牙,但到底沒動。
霍彥未說什麼,任由修成子仲拿走車,隻是微躬下身,摸了摸那隻狗的腦袋。
“好狗狗,好狗狗。”
修成子仲輕哼一聲,吹了口哨子,把狗喚到身邊,“小賤種,誰準你碰我的狗。”
霍去病已經氣得眼眶通紅,他再也忍不住半擋在了霍彥身前。
“在這裡打死人,所有人都會知道的,修成子。”
修成子仲又揚起鞭子,濺起沙塵。
“你還想嘗鞭子!”
霍去病不退。
霍彥卻使勁兒把他拽到身後,霍去病本來是不欲退的,見到他滿手的血,頓時往後退了。霍彥見他沒再動,鬆了口氣,衝著修成子仲笑得訕訕,立馬伏低作小。
修成子仲眯著眼睛,瞧著他身後的霍去病,冷笑一聲,這才甩袖揚長而去,“看在你這賤民自願獻車的份上,饒了你們了,還不謝恩。”
霍彥口中說著謝恩的話,慢悠悠挺直了脊梁,望著他的背影,眼睛沉得可怕,手上的牛毛細的黑頭銀針若隱若現。
霍去病不讓他看修成子仲得意洋洋的模樣,擋在他身前,解散了其他人,自己上前摸霍彥的傷手,卻被霍彥避開了。
霍去病氣得眼淚都掉下來,“攤手,快點!”
霍彥衝他笑笑,背對著眾人攤開了手,還用自己的傷手指了指手中的針,示意霍去病幫他取下放包中,因為他手還帶血,若是不小心把毒沾上不妙。
霍去病知道那是他的毒針,不是他心細,是霍彥壓根不瞞他。
他小心翼翼的從霍彥手背處取了下來,放在霍彥的針包裡,然後把霍彥半負著往醫處送。
他們不能回衛府,因為阿言一身血會把家中人嚇到。
蘇武要跟過來,趴在霍去病身上的霍彥卻笑著讓他回去,“我想兄長背我可能有損他去病大王的形象。”
蘇武不笨,知道他是想跟霍去病說話,便轉頭回去了。
霍去病準備蹲下身,霍彥搖搖頭,他的唇角蒼白又無力,手己經被他自已處理過了,現在血流得慢了,隻微滲出來,溢在霍去病的衣襟。
“兄長,沒有事的。血已經止住了。”他頓了頓,勉強蹭了一下霍去病的鼻尖,用隻有他們倆個能聽見的聲音,“我的毒能讓那隻狗成為瘋犬,隻消三刻。我賭他不會回家,就算他回去,也無所謂。那隻狗渾身有毒,被咬了的人會成為毒源,也會發瘋。他會死,會死得很慘。”
霍去病的眼淚無聲落下,他往上踮了一下,負著他的弟弟,一步一個腳印。
他後麵霍彥的身子已經燙起來,意識也已經很模糊,隻口中喃喃重複道,“彆怕。病病,我護著你。”
霍去病近乎絕望地感受他越來越高的體溫,哽咽出聲。
“阿言,彆睡,求你。”
天不怕地不怕的霍去病第一次怕了。
[大佬們,快來看看我兒子。]
[沒有事的,阿言的封脈很有效果,血止住了。]
[隻要我寶他能儘快到醫院就好。]
[這個人的鞭子是往死裡打的,若是落到病病身上,估計能把人打死。]
[我擔心阿言的手!]
[阿言的手可能會出問題。]
[是的,有可能救治不善就廢了。]
[病病在哭,我心都碎了。]
[我苦命的阿言和病病,這叫什麼事啊!]
[無妄之災!]
[我要殺了那個出生!]
[他搶東西,他還有理了。]
[他罵我的寶寶是賤種,他才是賤種,他全家都是。]
[不要慌,淳於大佬還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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