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沒有過多糾結,見蘇怡言還未醒,想著讓她再多休息一會兒,便囑咐小廚房將早膳先溫著。
一般高熱都會反複,沒想到這一次府醫開的那副藥這麼管用,彩雲想了想,還是將自己最喜歡的五香瓜子包了一包給那位陸府醫送去,以表感謝。
“彩雲姑娘,下次有事喊一聲便是,昨夜我這門板都快被你拍掉了。”素色灰袍長衫的青年放下手中的藥材,打趣道。
彩雲退後兩步,一臉警惕“你該不是想讓我賠吧?”
以前她曾聽說過,有下人不小心將藥廬門前的一株草給踩了,賠了足足一個月的月錢,不知道是不是謠傳。
青年一愣,笑出聲來“你要賠嗎?我這門用的是蓬萊山上的百年烏木,一千兩銀子。”
彩雲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瞪得溜圓。
一千兩?
他這門是鑲了金嗎?
怪不得府中上下的人寧可去找府外醫館的郎中,也不敢找這位陸府醫……她之前也是被他那副無害的樣子騙了,還以為他是個大好人,這這這……也太訛人吧?
彩雲趕緊將手中的那包瓜子往他手中一塞,一溜煙跑了。
“收了我的瓜子,就不能再讓我賠門板咯!略略略!”風中傳來彩雲得意的聲音,她頭上的兩個發髻一晃一晃的,像極了小動物的耳朵。
青年在門前站定,望著那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小丫頭,有點哭笑不得。
關上大門,他揣著那包瓜子往裡走。
“師父,這包瓜子哪裡來的,您還吃這等零嘴?不如我替您吃了吧!”
緊接著,藥童“哎呀”一聲,手背被打了一下。
青年勾了勾唇,慢條斯理地將那包瓜子收入木格子中“這可不是給你的。”
“切,不就是包瓜子嘛,小氣!下次半夜抓藥彆喊我!”
青年往桌上扔了一錠銀子“想吃自己去買。”
藥童眼睛一亮,立刻高興起來,他的這位師父雖然隻是一名小小府醫,但出手向來大方,這樣好的師父打著燈籠都難找。
“等會,順便到街東頭的藥鋪買一錢何首烏回來。”青年吩咐道。
“好嘞!”藥童捧著銀子,屁顛屁顛地出了府。
買完吃食,他又往街東頭趕,嘴裡嘀咕著,這師父的頭發也不白啊,怎麼年紀輕輕的就保養上了,每個月都讓他大老遠跑來買一次何首烏。
……
彩雲從藥廬一路小跑回來,蘇怡言正好醒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
昨夜她在夢裡折騰了一夜,累壞了。
夢的什麼也忘了,隻模模糊糊想起自己在捉什麼東西,有個聲音一會讓她“放手”,一會求著她“彆放”……害得她手到現在還有些酸麻。
“我沒事了,你不用守在這,一宿沒睡趕緊休息去吧。”她隱約記得昨天有人照顧了她一整晚,應該就是彩雲了。
彩雲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如實道“沒有沒有,少夫人,奴婢一點都不困,其實昨晚奴婢半道不小心睡著了。”
蘇怡言哪裡肯信,把她趕去偏房休息。
用早膳的時候,追月又在一旁說起謝淮昨夜沒有回府的事。
蘇怡言“嗯”了一聲。
人病了一場,心似乎也通透了一些。
心雖然還是會隱隱作痛。但比起身上的傷,那點痛好像也算不得什麼。
經過昨夜宮中的事,似乎再沒有什麼可以打擊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