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謝淮不在有些遺憾,不過不要緊,幸而她早有準備,為了將事情鬨大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她還特地派人去請了其他見證人。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飛霜院中又浩浩蕩蕩的地來了一撥人,為首的正是鬆鶴堂的謝老夫人,她拄著龍頭杖氣勢威嚴,身邊還帶上了兒媳謝侯夫人。
“母親,大半夜的,這種事讓府中護衛去做就好,難能用得著勞煩您親自來跑一趟?”
謝侯夫人睡眼惺忪,以帕掩口,悄悄打了個哈欠。
謝老夫人是長輩,她心中敢怒不敢言,決心待會回去罰侯爺跪一個時辰的搓衣板,沒道理她大半夜不睡覺陪著他娘折騰,他還能在屋中睡得香甜安穩。
“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哪裡還能睡得著?”謝老夫人一臉不滿。
謝家百年清流世家,家風一向清嚴。
可短短這些時日府中竟然鬨出了兩回下人私通的醃臢事來,謝老夫人覺得必須要親自嚴懲,否則將來謝府還不亂了套?
柳月眠看著麵露慍色的謝老夫人,心中暗喜,立刻迎了上去。
“這是怎麼回事?”
謝老夫人在路上聽說了個大概,但卻不知為何一群人圍在孫媳的屋子前。
“除了蘇妹妹這間屋子,這飛霜院裡裡外外都搜過了。可這叫了半天門,蘇妹妹就是不開……”
柳月眠的這番話不禁惹人遐想。
謝老夫人一愣,麵上神色一變,續而埋怨地看向身旁的謝侯夫人,訓斥道“瞧瞧你這兒媳,竟如此不中用,區區一個歹人便讓她嚇得連門都不敢開了……”
“母親說得是,這蘇丫頭向來膽子小。要不讓下人們先散了吧?”謝侯夫人一臉了然地接過話。
柳月眠自然知道她們心中在想什麼。
可惜,無論她們願不願意,今夜隻要人來了這飛霜院,一切便不能如她們所願了。
柳月眠為此準備多時,她悄悄朝人群中使了個眼色。
隨後,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個聲音,不辨雌雄“莫非少夫人與那奸夫相識,否則怎會如此包庇袒護,連門都不願開?”
“謝少夫人怎會是如此之人?”有人捂著嘴一臉驚訝。
“這可說不準,聽說那看起來越是本分的,背地裡才越……”
“夠了!”謝老夫人聽不下去了,將手中的龍頭杖往地上一杵“……讓蘇丫頭開門,若再不開門,就把門給我撞開!”
“母親,萬萬不可!”
謝侯夫人想攔,卻被柳月眠拉住“謝夫人,我相信蘇妹妹一定是清白的,可此時若不開門,反而顯得欲蓋彌彰,落人口舌……”
謝侯夫人一個愣神的功夫,柳月眠提高了嗓音“來人,謝老夫人吩咐了,還不速速將門撞開!”
幾名早已準備多時的身強力壯的小廝立刻上前。
可還沒等他們動手,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門口立著個人。
眾人看去,那不是謝少夫人又是誰?
“祖母,母親,今夜這外頭是怎麼回事?怎麼都聚在此處?”
穿戴整齊的蘇怡言站在房門口,臉上帶著淡淡的疑惑“……郡主怎麼也來了?”
謝侯夫人頓時鬆了口氣“蘇丫頭,有人瞧見歹人進了你的院子,方才你半天不開門,我與母親擔心你被那歹人挾持了,如今沒事便好……”
“……我方才在更衣,讓祖母和母親久等了。”
“既如此,你且回屋休息吧,想必那歹人已經逃至彆處。”
謝侯夫人說罷立刻轉頭看向謝老夫人“母親,不若咱們趕緊到府中彆處搜尋,莫要叫那歹人跑遠了。”
柳月眠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這麼一個絕佳的機會,她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上前扶住謝老夫人“倘若那人暗中躲在蘇妹妹房中,伺機為非作歹可如何是好?咱們還是到屋內細細查看一番更為穩妥。”
她瞟了一眼看上去一臉鎮定的蘇怡言,心中冷笑。
不過是在強撐而已,今夜這女人必死無疑。且不說自己這段時日因為懷佑的緣故與謝老夫人十分親近,光是衝著她這番話,謝老夫人也不得不查。
謝老夫人沉默片刻,吐出一個字“查!”
緊接著,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不必查了。”
“長公子?”
院中下人們皆是一愣,見謝淮自屋內緩步走出,紛紛低頭行禮,一時間心中各懷心思。
“不是說捉奸夫麼,怎麼是長公子?”
“可能是郡主看錯了吧,說不定那奸夫早跑了。”
“話說回來,長公子竟宿在了少夫人房中,看樣子恩愛得很呐,難不成郡主真的隻是借住養傷?”
“……”
瞧見謝淮從蘇怡言房中走出來的那一刻,柳月眠原本臉上得意的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淮兒?”謝老夫人頓了頓,隨即皺著的眉頭舒展開,臉上笑出了十八道褶子。
每日看著懷佑那孩子在眼前晃悠,她真是饞得很,越發想著抱上自己的親曾孫。可她這嫡長孫太過嚴肅守禮,對男女情愛之事似乎絲毫不感興趣,往日都要她逼著,才會偶爾留宿蘇丫頭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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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莫非是因為如今兩人住的離著遠了,見不著,反倒惦記著?
無論如何,這夫妻倆感情好都是好事。看來她的曾孫兒指日可待了……
“祖母,您怎麼來了?”
謝淮上前扶住老太太,眉眼冷冽地一掃周圍眾人“是誰這般不懂事,深夜擾了祖母歇息?”
蘇怡言在一旁差點冷笑出聲,還能是誰,自然是他心尖上的女人月眠郡主。
看他這會兒如此冷臉,待會估計得回去將人哄上半天才能好吧?
空氣凝固了一瞬。
眾人紛紛看向柳月眠。
柳月眠臉上頓時五顏六色的。此時她在心底狠狠地咒罵著追月,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丟到城郊喂野狗……
一個小小的賤婢,竟敢算計她!
躲在人群後麵的追月瑟瑟發抖,她看到柳月眠那個凶狠無比的眼神,後悔不已,知道這次自己辦砸了事情,定會受到懲罰。
她當初不應該一時鬼迷心竅答應了柳月眠的條件,出賣府中各種消息,背叛了蘇怡言。
如今她的賣身契雖然在蘇怡言手中,可她的哥哥好賭,欠了郡主一大筆銀子,母親又病重……走到這一步,她再也回不了頭。
若是被蘇怡言發現她背主,她定會被發賣出府,等著她的就是到那些最低賤的窯子裡被乞丐糟蹋。那她寧願聽命於月眠郡主,受些皮外之苦……
“郡主?”
在眾人目光的指引下,謝淮看向柳月眠,似乎在等她的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