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府中行苟且之事,那歹人翻進了蘇妹妹院子,我也是擔心,就驚動了謝老夫人……”柳月眠儘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謝大人怎麼在此?”
“我為何不能在此?”
謝淮斂著眉問,眼底帶著一絲詫異。
兩人的一問一答落在蘇怡言眼中,是賭氣的打情罵俏,是暗潮洶湧。
她彆過臉去。
不想再看。
本以為今日的事就到此為止了,蘇怡言沒想到柳月眠還有後手,隻不過這後手最終弄巧成拙。
有兩名丫鬟稟報說,無意間看見彆的男人天快亮的時候從蘇怡言的屋子中出來,並說男人長得像陸府醫。
蘇怡言眼中閃過錯愕,隨即想起這兩個丫鬟說的是那夜陸府醫為她救治的事情。
為了證明清白,蘇怡言讓彩雲將陸府醫找來,最後又牽扯出蘇怡言那日病重垂危的事情來。
“少夫人被鏽鐵所傷,傷口頗深,故而引發高熱。此病危急,若在下再來遲一步,少夫人恐怕是凶多吉少……”
“醫者麵前不論男女,且在下為少夫人施針時,丫鬟彩雲亦在側從旁協助。在下與少夫人清清白白,若老夫人不信,可召其他大夫替少夫人再診一次……”
陸然思路清晰,很快將那夜的事情說了個一清二楚。
眾人一看,立刻信了八九分。
不少下人暗暗唏噓不已,沒想到蘇怡言一個堂堂謝少夫人,竟然差點落個無醫救治病死房中的下場。
柳月眠則徹底傻眼了,她這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但沒抓著“奸夫”,汙了蘇怡言的清白,反而還讓謝淮對她心生愧疚和憐惜。
不,她不相信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她胸口挨了一刀都並無大礙,怎的她蘇怡言就腿上劃了一小道口子便會性命垂危?
“不若讓大夫再替蘇妹妹看看吧……”
她話還未說完,便聽到謝淮冷冷的一聲嗬斥“夠了!”
謝淮眼眸沉沉“……都散了吧,彆在這擾了清淨。”
柳月眠生生將話截住,咬著唇離開,眼中是一片不甘。
下人們都陸陸續續地回屋去了,飛霜院中很快便隻剩下了蘇怡言和謝淮二人。
一片雲攏了過來,遮住皎潔的月。
看著眼前妻子有些清減的臉,謝淮有些失神,臉色蒼白。
夜風吹過,卻吹不散他心頭堵著的那團鬱氣。
他抬手想觸碰妻子的臉,手卻停在半空中——蘇怡言已經率先彆過頭,躲開了。
他心裡不是滋味。
“……對不起,我不知道。”
謝淮嗓子乾澀,心底暗暗揪成一團。
他完全不敢去想,在那樣一個雷雨交加的黑夜中,她是如何獨自一人麵對恐懼,麵對疼痛,甚至是死亡。
那一夜他在做什麼呢,他本是要去飛霜院看她的,可是他竟然聽信了一個外人的話,相信她隻是偶感風寒,因為郡主和懷佑絆住了腳步。
他直至第二日下了早朝才去看她,還認為她在裝病。可其實她病得很重,幾乎在前一夜死掉……
謝淮忽然意識到,債是他虧欠的,理應他自己還。
他可以生氣,可以嫉妒……但沒道理綁住她,向她要求什麼。
蘇怡言沒想到,謝淮居然會屈尊降貴地跟她道歉。眼前的男人眼尾微微泛紅,眼眸中盛著她承受不起的暗湧。
“……是我運氣不濟,陸府醫也說了,這種病發生的概率極低,恰好被我碰上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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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怡言淡笑,她寧願看到謝淮那張冷漠疏離的臉,也不想看到他這個樣子,仿佛他有多在乎心疼自己似的。
“夫君,我不怪你。”蘇怡言笑得愈發柔順。
算了算日子,她的生母過陣子就到京城了。她還沒想出什麼好法子,如今還得依靠謝家,依靠謝淮。
謝淮似乎聽不懂她的話。
第二日,流水般的補品被送進了飛霜院,不僅如此,一並送來的還有那些粗壯的黃金首飾。
憐憫麼?
愧疚麼?
無所謂了。
蘇怡言看著那些沉甸甸的黃金首飾,雖然不知道謝淮怎麼突然變了審美,但這些的確都是實打實的金子,就當他給自己的補償吧。
夫君沒有了,至少她還有銀子,很多很多銀子……
“少夫人,還記得之前那位來替您看診的大夫嗎,嘿嘿,聽說那老頭被揍了一頓趕出京城,再也不得行醫,他的老伴嫌他丟人,帶著孩子同他和離了……”
“對了,奴婢聽說那郡主的牙都要咬碎了,昨夜回去又摔了十幾隻杯盞,奴婢真怕她再這麼摔下去,回頭連口茶都喝不上了,活該……”
彩雲變成了包打聽,嘰嘰喳喳興奮地說個不停。
“小心……”
“奴婢知道隔牆有耳,奴婢趴您耳邊悄悄罵……”彩雲拍拍胸脯。
蘇怡言哭笑不得。
“少夫人,這到底是什麼花呀,似個小喇叭……”
彩雲清點著那一大堆黃金首飾,拿出昨夜謝淮送她的“生辰禮”,小小的腦袋頂著大大的疑問“……這簪子能戴麼?”
即便謝淮今日送來的那些首飾都十分有分量,但這支簪子實在是奪人眼球。說是簪子,不如說是個榔頭。
“收起來吧。”
看著那份所謂的生辰禮,她臉上的笑意又淡了幾分。
昨日,並非她的生辰。
也不知道他記錯成了誰的生辰。
哪怕他為她過的是婚帖上的假生辰,她也不會如此失望。
年年如此。
蘇怡言深吸一口氣,罷了。
明年,往後的歲歲年年,她的生辰都不會再有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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