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施粥的幾個小廝嚇壞了,紛紛向蘇怡言討主意“蘇姑娘,這些流民將您的好心當驢肝肺,要不咱們還是快跑吧,免得他們傷了您……”
正在這時候,那幾名大漢氣勢洶洶地朝著蘇怡言走過來,目光肆無忌憚地在蘇怡言身上打量著。
“月眠郡主不光人長得好看,心中還有家國大義,是個大善人!不像你這個小女子,黑心的奸商!”
蘇怡言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諸位,說話要講道理,請問我何處黑心了?”
“你若不黑心,怎會騙我們免費給你乾活?”為首的大漢一拍桌案,周圍的小廝嚇得縮了縮脖子,一臉擔心地看向蘇怡言。
“一分勞,一分酬,三歲小孩都懂的道理,怎麼到了你們幾位這裡,就變成了騙?”這些大漢顯然都是欺軟怕硬的,蘇怡言的聲音努力保持著平穩,整個人不顯一絲慌亂。
“再著說,若是諸位不想乾活,官府的免費粥棚就在隔壁的街口,諸位為何要在此為難我一個小女子?”
“官府那粥稀得都不見一粒米,那也好意思叫粥?”大漢“呸”了一聲。
“這位壯士,如今各地水患頻發,寧州的糧也不多了,官府老爺也是有心而力不足,所以我們商行才好心出來幫忙,你卻還要在此汙蔑我們商行……”
蘇怡言不忘吹捧官府兩句,東拉西扯,說得好像他們商行是受官府庇佑的,讓幾名鬨事的大漢稍有遲疑。
蘇怡言自然沒有指望和這些人講道理。
她方才已經讓小廝去找了官府和商行的人,如今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雙方僵持了一陣,蘇怡言心底已經開始有些發慌,怎麼官府的人還不來?
……
殊不知,此時此刻,醉清居內一片歌舞升平。
寧州知府和一眾官員正在推杯換盞。
謝淮的眉頭越皺越緊。今日原本說是議事,卻被帶到了這個地方。
他對眼前的一切並不感興趣,心中的那團思緒也漸漸飄遠……
這一連幾日,除了最開始蘇怡言因為魏老夫人治病的事向他道了謝,之後她便待他如同陌生人一般,見麵隻是客氣地衝他略施一禮,便轉身離開。
再然後,她似乎在特地避開他一般,魏府不算大,但謝淮之後幾乎很少在府中與她遇見。
而王子安倒是與她每日形影不離,二人一早便結伴出門,很晚才一同回來。
一想到那二人每日肩並著肩,宛若一對眷侶一般一同進出,一整日都待在一處,謝淮清楚地品嘗到了嫉妒的滋味。
他極力隱藏著心頭的情緒,還是無法忍受他們二人靠得太近,但可笑的是,如今的他卻沒有資格過問。
謝淮閉了閉眼。
腦中不自覺地構想出那二人說說笑笑在一處,一同案前查理著賬冊,一起在城內施粥的各種情景,手中的杯盞不由得越握越緊……
終於,“哢嚓”一聲,謝淮手中的杯盞出現了一道道裂紋。
“謝大人?”一旁離他坐得近的官員察覺到他臉色不大好看。
“無事。”謝淮揉了揉眉心“先說今日的正事吧。”
“謝大人,正事不著急……”
“……這是我們寧州的好地方,保證您來了就不想走了!”
“對對對,咱這裡雖比不上京城繁華,但卻彆有一番滋味……”
幾位官員已經有些醉醺醺的,晃著腦袋道。
“老爺,不好了……”一名衙役突然進來,在知府耳邊小聲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