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義正心裡一驚。
他剛才明明在周圍檢查過了,這個破敗的院子在白天應該沒有人才是,這呼吸聲是怎麼回事?
他當即顧不上那麼多,猛地將地道口的木板拿開。
隨即提氣運功,整個身子便從地道內飛升到地麵上。
“媽呀,有鬼呀”
關義正剛在地下站定,就聽到一個小孩子的聲音叫喚道。
他定睛看向聲音來源處,見是一個蓬頭垢麵的小流流兒。
七、八歲的樣子,臉黑乎乎的,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頭發長而亂,黑黑的小手手端著一個破碗,碗裡還有半個烤紅薯。
他剛叫完,就發現眼前之人竟然穿著日本兵的軍服,頓時嚇得不敢再說一個字。
手裡的碗也“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下,黑黑的雙手趕緊捂住了嘴巴。
關義正環顧四周,然後凝神靜氣感受了一番,確認周圍五十米以內再無旁人,他才輕聲問小流浪兒
“你剛才聽到了什麼?”
流浪兒仍舊捂著嘴,一雙眼睛變得驚恐萬分,不住地搖頭。
那意思不知道是表示沒聽到還是不敢說。
關義正知道自己這身日軍的裝扮嚇壞了他,可他現在也不方便給這個流浪兒明說,便儘量顯得親切萬分地對流浪兒道
“你放心,我不殺小孩兒,你隻要告訴我,剛才聽到什麼沒有?”
流浪兒這次肯定地搖搖頭。
“你的意思是你什麼也沒有聽到?”
流浪兒再次點點頭。
“既然這樣,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不能對任何人說起這裡的事情。
以後也不許再到這個院子裡來,更不要對彆人提起這間地道”
關義正回身將地道口的木板擋嚴實,想了想,又從院子裡搬來一塊巨大的磨盤放在木板上將地道口堵死,這才大步離開。
流浪兒見關義正離開了,他走到磨盤邊,使勁試了試自己能不能搬動那塊大石頭。
但他拿出吃奶的勁兒也沒能將那一塊大約重百斤的磨盤移動半分。
最後隻得放棄,然後從地下撿起破碗和半塊紅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院子。
關義正隱身在院外的一棵大樹上,全程看到了流浪兒的一係列舉動。
他知道這個小孩隻是好奇心使然,但他同時也知道,地道內的屍體必須儘快轉移,否則,遲早有一天會被人發現。
他在樹上見流浪兒走遠了,這才一躍而下,整整自己的衣服。
他想了想,再次回到院子裡,快速將身上的日軍軍服換下來,又除掉偽裝。
最後走出來的時候,他儼然已是一個十分普通的中國人。
此刻,不僅是跟池下的身世有關的所有問題他都記在了腦海裡,就是池下的麵貌特征,以及走路、說話的方式,他也記了個十成十。
今天晚上,他就要讓自己變成池下,成功進入軍營。
他混跡於街上的行人之中,心裡已暗自盤算著進入軍營後怎麼展開調查,儘快找到關義為的下落。
如今,大半天過去了,高橋那邊依然沒有任何消息傳來,這隻能說明此次他也頗感棘手。
不知不覺間,關義正走到了李府附近。
他在這裡生活過一段時間,對周圍的環境比較熟悉。
在李府後院附近有幾棵大樹,樹冠大而茂密,關義正決定先躍上大樹,居高臨下觀察李府的動靜。
如果能和高橋取得聯係,那便最好不過。
畢竟他要潛進日軍營中是臨時決定,他還未曾跟高橋通過氣。
這樣一想,他便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見附近並無旁人,他提起運功,很快便攀上了大樹,躲進了茂密的樹葉中。
他在樹枝丫找了一個舒適的地方坐好,便迫不及待地看向李府。
這棵樹應該是靠近李府最高的一棵,關義正在樹上的視線極好,整個李府的情況幾乎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