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老師從隔壁回來的時候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隻嚇得我們四個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成藺,我走了,明天再來!”羅老師拎起包往肩上一扔,瀟灑離去。
隔壁病房傳來嗚咽的哭聲和埋怨聲,羅老師戰績可查。
房間沉寂了好幾秒,秦洛天才悠悠開口:“明天…來不了吧,畢竟…該開學了…”
對哦,成辛元他們明天就要開學了。
那之後我這豈不是要很無聊?
想出院,非常想出院,迫切想出院~
我看了眼時間,有些奇怪藺女士竟然到現在都沒來醫院,就算是羅老師告訴她不用做飯了也不至於這個點還不來,不像她的作風。
“你們仨要不要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開學了,這幾天一直待在醫院,都沒時間管自己了。”我看著三個有些“灰撲撲”的男生。
“明天下午才回學校,不著急。”
藺女士是下午兩點多和二姨一起來的,進門第一件事就是給我道歉:“對不起藺藺,媽媽今天來晚了。”
藺女士精致的妝容並沒有遮住眼下的烏青,再說自我出事後她就沒化過妝。
我自動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成興民找你麻煩了?!”
藺女士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哪能啊!我巴不得他現在出現呢,你讓我劈裡啪啦揍他一頓,多少人排著隊等著揍他呢,他敢出來麼!”
“那你那兩個大黑眼圈怎麼回事!不是他煩的你一夜睡不著還能是什麼!”我聲音陡然大了起來,心裡的焦慮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二姨及時的接過話:“跟那混蛋沒關係啊乖乖,你媽就是純沒睡好。誒呦那半夜給我嚇得…”
看我們皆露出疑惑的表情,二姨繼續解釋:“你媽呀,半夜的時候突然又喊又叫,跟中了邪似的,怎麼叫都叫不醒,我一摸那身上全是汗。我一看這準是做噩夢了,再不叫醒啊準得癔症!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從洗手間接了盆水對著你媽的臉就潑了上去,你媽是醒了,可也沒法兒睡了…”
“這不後半夜我和你媽都在收拾床鋪麼,收拾完也睡不著了,就躺著聊天,聊著聊著天就亮了,我倆那才睡了一會兒,上午本來說來的,突然又來了客戶,這又耽誤了。還沒開始做飯呢,你那老師就打電話要過來看你,我倆一合計也不著急了,就這會兒才過來…”
二姨還在繪聲繪色地講述著這一上午發生的事,完全沒注意到我瞬間凝固的表情。
藺女士發現我的不對勁,探了探我的額頭,“怎麼了藺藺?”
二姨也不再說,趕緊走到我身邊,“看著藺藺也像沒休息好的樣子,沒事吧?”
“現在沒事了…”成辛元看看藺女士,麵露擔心,又看看我,“做夢這事還母女連心嗎?怎麼我不做?”
藺女士“嗯?”了一聲,成辛元繼續說:“我姐,和你情況一樣一樣的,淩晨一兩點渾身發虛汗,還一直說胡話,怎麼喊都喊不醒,你嚇我二姨,我姐嚇我們仨!給我們仨都整哭了…”
藺女士聽到成辛元這麼說,呆愣在地,仿佛渾身的血液都被抽離,隻餘無法置信的震驚。
我從藺女士的眼神中還看到了懷疑,我是知道我們倆都重生的身份的,我在想,她是不是也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幾個人對我們母女倆同時做夢發癲這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嘰裡呱啦討論了一通,最後隻得出一個“母女連心”的結論。
我和藺女士都沒有說話,她緊緊攥著我的手,感受著我的溫度,我不知道此刻她的心裡在想什麼。但如果她問我是不是和她一樣,我想我會承認。
從我確認藺女士重生到現在,我無比確認和堅信的一件事就是:我可以無條件相信她。
母女倆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二姨一直和成辛元他們三個聊天,聊著聊著就扯到了羅老師身上,“哎呦藺藺這個老師可真不錯,我可聽你媽說了,這老師從教藺藺的時候就負責任的不得了。藺藺都畢業這麼久了還惦記著她,真好!”
姚源又賤嗖嗖地湊上來:“先不說羅老師是真喜歡我姐這個學生,就是為了她兒子也得來啊!”
二姨一聽興奮了,“呦!這是哪兒的事啊!趕緊跟姨說說!”
姚源可不管旁邊秦洛天能殺死他的眼神,扒拉著成辛元和秦洛天緊挨二姨坐著,一老一小一個講的認真,一個聽的認真。
我無奈地看著這兩個人,轉向藺女士,說起隔壁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