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自己逐漸與肉體分離,但在即將完成轉變時,強行將自己拉回。這個過程比他想象的要耗費更多的力量,儘管他並不打算長時間停留在這種狀態。他在腦海中描繪出肯娜裡的形象,試圖借此建立聯係……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瑪爾弗裡昂!我們並不孤單!”
驟然返回肉體,德魯伊一時間愣住了。幾秒鐘內,他隻能睜開眼睛,正好看到一隻衝向他的邪惡獵犬。
有人低聲念出了咒語,那隻醜陋的犬類生物在他眼前迅速枯萎,掙紮著扭動,瞬間變成了一堆扭曲的骨頭和肌腱。
克拉斯抓住瑪爾弗裡昂的手,強有力地將他拉起。“你能自保嗎?”老魔法師問道,語氣中透出緊迫感。
瑪爾弗裡昂還沒來得及回答,森林突然活了過來,不僅出現了惡魔獵犬,還有那些高大的、獸人般的邪惡守衛。法師們處於劣勢——每個人對抗的都是十倍於自己的敵人。被綁在樹上的夜刃虎們發出低吼,拚命掙紮,卻無法掙脫束縛。然而,惡魔們似乎對它們毫不在意,目光牢牢盯住了騎士們。
克拉斯在他們周圍畫下了一道無形的防線,念出短促的咒語。瞬間,水晶尖刺從地麵冒出,迅速生長到夜精靈的高度。
三隻邪惡守衛被刺穿,發出痛苦的嚎叫,另一隻野獸則因尖刺割裂了麵部而痛苦哀鳴。
克拉斯的迅速反應為瑪爾弗裡昂爭取了寶貴的時間。他看向靠近的樹木,請求它們幫助。
粗壯的枝條向下伸展,抓住四個怪物,迅速將它們高高舉起,隱藏在視線之外。瑪爾弗裡昂無法看到這些邪惡生物的下落,但注意到它們再也沒有出現。
其他的樹木也以同樣的方式反擊,抵擋著邪惡軍團的進攻。一隻邪犬被一根枝條絆倒,另一隻則因撞上意外的障礙而摔斷了脖子。
然而,惡魔們,尤其是那些野獸,依然不斷逼近。它們似乎在微笑,似乎這兩位被困的法師的絕望愈加激發了它們的饑餓。
儘管瑪爾弗裡昂的攻擊非常成功,但顯然,惡魔們對克拉斯的恐懼更為強烈,而這並非沒有原因。魔法師的法術知識遠超瑪爾弗裡昂,因此他的攻擊迅猛而無情。此時的克拉斯與不久前那個虛弱的男人截然不同。儘管他同樣緊張,但這並未影響他的果斷行動。
整個森林響起了類似雷鳴的巨響。克拉斯感到一根細長、燃燒著的觸手纏繞在他的脖子上,像絞索般收緊。他被撕扯著,朝著自己製造的尖刺飛去。
鼓起勇氣,瑪爾弗裡昂回頭一看,眼前的景象幾乎與阿克蒙德一般可怕——一個巨大的、骷髏般的騎士,頭戴角質骷髏,燃燒的眼睛用一根可怕的鞭子將克拉斯拖向死亡。新來的惡魔比其他的高大,惡魔們為他讓路,瑪爾弗裡昂意識到,這正是它們的首領。
抓起幾根草莖,德魯伊將它們投向惡魔。草莖在空中旋轉,以極快的速度割裂著鞭子,直到它們最終化為碎片。
克拉斯屏住了呼吸,鞭子的末端從主乾上斷裂。魔法師跪倒在地,努力解開纏繞在他脖子上的部分。惡魔退後幾步,但依然保持著平衡。他收回武器,準備再次揮動那根依舊長長的鞭子——這次將目標瞄準德魯伊。
被惡魔包圍,眼前的同伴已然倒下,瑪爾弗裡昂對生存的希望幾乎不抱幻想。他與克拉斯不僅將自己暴露在這些惡魔的攻擊下,更是麵對著它們的首領,毫無生還的機會。再也沒有傑羅德來拯救他們,隻有羅寧和布羅克斯知道他們的出發,而他們堅信這對搭檔不會有事。可他們的自信是多麼的錯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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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瑪法裡奧的意料,惡魔並沒有急於發動攻擊。相反,它用嘶啞的聲音對瑪法裡奧說道“投降吧,卑微的生靈們,你們將得救!我以我尊敬的主子薩爾迦斯的名義承諾!這是你們唯一的生存機會……”
克拉斯咳嗽了一聲,努力清理喉嚨,麵色凝重。“投降給燃燒軍團的命運?寧死不屈!我們必須戰鬥,即使注定要失敗,瑪法裡奧!”
關於與阿基蒙德短暫相遇的陰暗回憶浮現在夜精靈的腦海中。他不禁想象,惡魔會對那些被俘者做些什麼,尤其是對直接破壞他們計劃的人。
“我們絕對不會投降!”瑪法裡奧的聲音堅定而有力。
惡魔怒火中燒,眼中的火焰愈發閃爍,隨即它四次抽動手中的鞭子。每一次鞭子的抽動,地麵上便閃現出雷電。突然,惡魔麵前出現了一隻巨大的身影,隨著每一次鞭子的揮舞,地獄獵犬接連現身。
“那麼,我的寵物們會好好享用你們,施法者們!”
克拉斯穩住心神,轉過身直視首惡魔,眼神中透著危險的光芒。
可惜,這個骷髏騎士早已準備好迎擊。它揮舞著鞭子,瞬間製造出一片煙霧,煙霧中仿佛藏著什麼可怕的力量,隨即爆炸般綻放開來。
夜精靈對敵人輕鬆化解他最強咒語的能力感到憤怒,嘴邊的咒罵一時間咽不下去。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克拉斯低聲道,“這是獵犬的喧囂者,哈卡!”
瑪法裡奧想問克拉斯對這個惡魔了解多少,但此時,其他怪物已重新發起攻擊。尖刺仍能一定的保護,但惡魔們已開始撕扯、抓撓和砍擊防線。遠處傳來令人作嘔的笑聲,仿佛數百條憤怒的蛇在嘶吼。
然而,就在第一批腐敗的衛士突破而來,朝施法者們衝去時,騎在夜刃獸上的勇士們從兩側撲來,瞬間撕裂了數隻惡魔,直到它們意識到被攻擊。新來的勇士們發起反擊,口中唱著戰歌,激蕩著鬥誌。
瑪法裡奧凝視著這些勇士,意識到他們並非傑羅德的士兵。他們的盔甲是銀色的,明顯是為女性身形鑄造的。那首從她們口中傳出的歌曲,是對夜之戰士的頌揚,是月母的威嚴化身。
前來支援的是艾露娜的姐妹們。
瑪法裡奧第一次看到那些平日裡安靜溫柔的女祭司們化身為戰士。她們中的許多人手握彎刀,其他人則持有雙頭短矛,甚至有幾位女祭司用小弓發射箭矢,靈巧而致命。
姐妹們的出現立刻對惡魔們產生了震懾。被刺穿的腐敗獸接連倒下,一位女祭司如真正的戰士般揮動刀刃,斬下了一個角鬥士的頭顱。兩隻夜刃獸同時撲向另一隻獵犬,從兩側發起猛烈攻擊,直到獵犬隻剩下滿身是血的屍體。
然後,瑪法裡奧在這些散播混亂的女戰士中看到了提蘭德。
他心中一震,幾乎叫出她的名字,卻被一隻惡魔撲來打斷。高大的腐敗衛士若不是瑪法裡奧反應迅速,早已將他刺穿。夜精靈迅速翻滾,躲開了惡魔的攻擊,隨即念出咒語,試圖將即將來臨的危機化解。
他感受到周圍戰鬥的狂潮,夾雜著恐懼與希望。他知道,隻有全力以赴,才能拯救自己和同伴,才能保衛這片森林
敵人的腳下,土地變成了濕滑的沙泥。斯克維爾的衛士陷入其中,直到腰部,但他用另一隻手緊緊抓住堅實的土地,拚命掙紮,試圖擺脫困境。
然而,瑪法裡奧不給他這樣的機會。他迅速奪下惡魔手中的劍,轉身逃離。那可怕的戰士扭動著身體,試圖抓住德魯伊的腿。最終,他成功了,瑪法裡奧在敵人拉扯之下滑倒,但他及時抓住了劍柄,就在惡魔將他拖向流沙的瞬間。
德魯伊用儘全力,將劍刺入斯克維爾衛士的頭顱,鮮血四濺,惡魔沉入泥沼。
然而,瑪法裡奧意識到事情並不全是順利的。艾露娜的姐妹們在與敵人搏鬥中取得了一些勝利,卻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他剛站起身,就看到一隻惡獸將一名女祭司從坐騎上扯下,輕鬆地咬斷了她的脖子。另一名女祭司則在惡魔的劍刺入她的夜獅口中後,被第二名戰士從後襲來致命一擊。
可瑪法裡奧內心最深處的恐懼來自於對提蘭達的關注。她與一名斯克維爾衛士糾纏不休,完全沒有注意到普薩爾和他的鞭子。
那鞭子本該纏繞在她的脖子上,但因夜獅的意外動作,反而夾住了她的手臂。高大的骷髏騎士猛地拉動鞭子,提蘭達瞬間從夜獅上摔了下來,仿佛她的鎧甲毫無重量。
“不要!”瑪法裡奧驚呼,朝她奔去。
克拉斯試圖拉住他的手,口中念著咒語“德魯伊,你在這裡更安全……”
但此刻,夜精靈的心中隻有提蘭達。他忘記了一切,心中隻記得童年時的堅持,毫不猶豫地衝向戰鬥的中心。當他靠近時,猛然一躍——卻並不是朝著他的童年摯友。
普薩爾試圖將瑪法裡奧甩開,正當他撞向惡魔的瞬間,令其失去平衡,鞭子的束縛隨之鬆開,提蘭達輕輕落在地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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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的家夥!”普薩爾咆哮著,抓住德魯伊的肩膀。“我是哈卡爾……而你,毫無意義!”
惡魔沒有注意到瑪法裡奧從腰間抽出的匕首。小巧而鋒利的刀刃準確地刺入了惡魔的肘部。
哈卡爾慘叫著,扔下了德魯伊,拔出沾滿粘液的刀刃,鮮血濺灑在地。然而,普薩爾並沒有用匕首反擊瑪法裡奧,而是將其拋開,重新抓住掉落的鞭子。他高高舉起手,準備再次攻擊剛剛爬起的德魯伊。
“他下令要保全你們的性命,如果可能的話……我認為這不可能,不過……”
哈卡爾揮下了鞭子。瑪法裡奧痛苦地尖叫,閃電般的力量席卷全身。他感覺自己仿佛在燃燒。
然而,在痛苦中,某種內心的平靜湧上心頭。基於凱納裡亞的教導,這部分意識將瑪法裡奧的注意力從疼痛中轉移開。來自鞭子的痛苦漸漸化為虛無。普薩爾又打了他兩次,但德魯伊隻感受到微風拂麵。
瑪法裡奧清楚,最終的懲罰將摧毀他的身體,儘管並沒有明顯的痛感。來自沙恩多的知識給予了他機會,儘可能保護自己……如果這還有可能的話。
“也許我會給你留條命,”哈卡爾冷笑著,揮下手中的鞭子。“他隻需要另一個人類來折磨!你們的命運注定是這樣的……”
巨大的惡魔再次高舉鞭子,瑪法裡奧抬頭望向天空。那片烏雲是他最後的希望,而諷刺的是,正是這個惡魔將他推向了這個選擇。
風首先來到了他的身邊,驅動著雲朵移動。雲彩們憤怒地顫動,似乎在抗議這種無禮的打擾。儘管這與德魯伊的本性相悖,瑪法裡奧此刻卻在利用這股憤怒,激發它們的虛榮心。在雲層中,有一朵自帶閃電的雲彩正在炫耀。
與此同時,哈卡爾以為德魯伊的靜止是投降,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手臂高高舉起。
“再來一下!再來一下……”
天空開始轟鳴,雲彩震顫不已。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竟是兩道電光直擊那個巨大的惡魔。
哈卡爾痛苦地咆哮,震撼著瑪法裡奧的每一個細胞。這個惡魔被灼熱的光芒籠罩,雙手張開,仿佛想要擁抱毀滅他的力量。手中的鞭子被燒得焦黑,轟然跌落在地。
戰鬥的所有參與者都停住了,邪惡的野獸們悲鳴著,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隕落。
最終,天上的光輝漸漸暗去,化為灰燼的惡魔指揮官無力地倒在草地上,鮮血染紅了周圍的土地。
失去哈卡爾和他的寵物後,剩下的惡魔仍在微弱抵抗著女祭司們和克拉斯的進攻。當最後一個惡魔倒下時,瑪法裡奧搖搖晃晃地走向提蘭達。
她坐在地上,依然有些恍惚。隻要一瞥德魯伊,她的臉上便綻放出美麗的微笑,讓瑪法裡奧暫時忘卻了自己的痛苦。
“提蘭達!真是奇跡,你……”
“不是奇跡,瑪法裡奧。我治愈的一個人告訴我,前線有一個斯克維爾的野獸。他還描述了我聽到的指揮者的聲音。”提蘭達快速瞥了一眼哈卡爾留下的殘骸。“我想警告你和其他人,但發現你和克拉斯已經來了。或許是艾露娜的引導,我感覺你處於危險之中。”
“所以你向姐妹們求助。我見過不多的士兵能打得過她們。”
她給了他一個疲憊但滿足的微笑,似乎在為自己的決定感到驕傲。
“在神殿中有許多外人無法理解的東西。”然後,她的表情變得嚴肅。“你還好嗎?”
“我……我擔心我們和克拉斯來這裡是徒勞的。我希望能聯係到凱納裡,以便他能獲得某種交通工具,帶我們去龍的棲息地。”
“羅寧和布洛克暗示過這件事,但我幾乎不信。難道他說他真的能見到他們?”
德魯伊看向克拉斯,他正被兩位姐妹扶起。與許多夜精靈一樣,她們對他充滿了敬意,儘管並不完全理解原因。麵露憂慮的法師朝哈卡爾的屍體走去,心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你能感受到他,提蘭達。我覺得克拉斯能夠做到,如果他能以某種方式到達他們的土地。”
提蘭達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仿佛她已經看到了未來的希望。
“可是如果不是龍把他送過去,他怎麼能及時到達呢?”提蘭達眉頭緊鎖,顯得有些不安。
“我不知道。我……”
突然,一道陰影籠罩了他們二人。瑪法裡奧抬頭一看,臉上的絕望瞬間被驚訝取代。
天空中,那些巨大的生物在隊伍上空盤旋了三圈,最終降落在最遠離最近夜刃豹的空地上。豹子們嘶吼著,卻並沒有攻擊新來的生物——可能是因為它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
這些生物,羽毛覆蓋的翅膀和像烏鴉一樣的頭顱,初看上去就像漆黑如墨的獅鷲。然而,它們的前肢卻是鱗片和鋒利的爪子,與獅子的身體和後腿相比,顯得格外不同。這兩隻生物的軀體則像馬一樣粗壯,隻有粗壯的尾巴與獅子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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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雙頭飛馬!”克拉斯自信地宣布,臉上的緊張轉為深深的滿意。“快速而穩健的飛行者。你的凱納利沒有做出更好的選擇。”
提蘭達卻不以為然地提醒道“但是隻有兩隻……”
法師與瑪法裡奧對視,二人都明白為什麼凱納利會派出兩隻雙頭飛馬。
“看來我得和克拉斯一起去,”瑪法裡奧堅定地說。
提蘭達緊緊抓住他的手,驚呼道“不,瑪法裡奧!絕對不可以!”
“我覺得森林之主的決定是有道理的,”克拉斯插嘴道。“德魯伊更能駕馭雙頭飛馬,而與凱納利的聯係將使他在紅龍女王阿萊克絲塔薩麵前更具分量……她就是生命本身。”
提蘭達的眼中閃爍著懇求,但瑪法裡奧不得不同意法師的觀點“他說得對。我必須和他一起飛。對不起,提蘭達。”
受到衝動的驅使,德魯伊抱住了女孩。提蘭達猶豫了一下,隨後也緊緊回抱住他。瑪法裡奧低下頭,補充道“我擔心你得幫忙告訴羅寧和布洛克我們的缺席。你能為我做到嗎?”
最終,精靈女子接受了這個不可避免的事實“當然可以。你對我很了解。”
雙頭飛馬尖銳地鳴叫,似乎迫不及待想要出發。克拉斯迅速騎上其中一隻,瑪法裡奧也躍上另一隻飛馬的背上,目光不離提蘭達。
她抓住他的手腕,輕聲低語。片刻後,兩位騎士明白,提蘭達正在賜予瑪法裡奧艾露娜的祝福。
“平安而去,”她輕聲說道。“並且要回來……找我。”
德魯伊喉嚨發緊,無法說出一個字。克拉斯輕輕一推,催促他的雙頭飛馬躍起。動物再次尖叫,隨即轉身準備起飛。瑪法裡奧的飛馬本能地跟隨其後。
“再見,提蘭達,謝謝你!”德魯伊高喊道。“我會很快回來!”
“我會為此祈禱,瑪。”
聽到她用童年綽號稱呼自己,瑪法裡奧微笑著,緊緊抓住自己的飛馬。動物在空中飛起,跟隨著另一隻飛馬。
“旅程將會漫長,”克拉斯大聲說道,“但因為半神的恩賜,不會太過艱難!”
瑪法裡奧點了點頭,並沒有太在意他的話,目光緊緊鎖定在逐漸縮小的身影上。他看到提蘭達也在注視著他,直到她的身影最終消失在遠方。
即便在那之後,他依然盯著,心中感知到,提蘭達也在默默地關注著他,仿佛她的祝福與信念依然與他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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