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龍回歸,英雄集結,共赴死亡之翼巢穴
柔和的手輕輕觸碰著伊利丹的麵龐,溫柔地洗淨了他被燒灼和消瘦的肌膚。夜精靈的鼻尖嗅到了百合花與其他花朵的芬芳,清新的氣息如同微風般拂過。他微微動了一下,終於從自我催眠的遺忘狀態中蘇醒過來,那是他用來擺脫痛苦的自我保護方式。此刻,痛感已經減輕到了一個可忍受的程度,但馬爾夫裡翁的兄弟心裡明白,這種痛苦恐怕永遠不會完全消失。
當伊利丹徹底恢複意識時,周圍的世界仿佛瞬間充滿了令人眩暈的鮮豔色彩和狂暴的能量。法師驚呼一聲,用手遮住了原本眼睛所在的位置,如今隻剩下微微遮掩的空洞眼瞼。儘管如此,周圍旋轉的能量與不斷變化的色彩依然令他幾乎發狂。薩格拉斯賜予了他一種魔鬼般的、魔法般的視角,讓他重新審視這個世界。
就在這時,伊利丹·暴風怒想起了來自人類法師羅寧的教誨。“專注,”那個強大的施法者常常告訴他,“專注,一切便會水到渠成。這就是關鍵……”
克服了初始的震驚後,伊利丹努力按照建議去做。起初,這似乎是不可能的,因為周圍的混沌如此無儘,強烈得超出了他作為凡人的承受範圍。然而,憑借著他在月夜守衛中崛起時展現出的天生頑強,伊利丹開始重新恢複秩序。色彩開始排列成某種係統,能量流動逐漸變得有序且有目的,周圍自然能量的形狀漸漸顯現出所有物體,無論是有生命的還是無靈的特征。
最終,他意識到自己躺在一張沙發上,沙發的麵料光滑柔軟,宛如活生生的肌膚。他身邊站著三位身影,伊利丹注意到她們都是年輕的女性。越是專注於其中一位為他清洗傷口的女子,他能夠分辨出的細節便越多。所有的夜精靈都身著華麗而昂貴的服飾,誘惑而又神秘。
當他將注意力集中在那位照料他傷口的女子時,細節愈發顯著。她的頭發閃爍著銀色的光澤,雖然那並不是真正的銀色,眼睛則如貓眼般銳利。坦白說,他對世界的感知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敏銳。法師能夠察覺到她發絲中微妙的色彩變化。他感受到這三位高等精靈的力量等級,知道在她們之中,正是那位照顧他傷口的女子最為強大。然而,即便如此,她的能力也無法與他自己的相提並論。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首席侍女。她放下濕布,取出一條伊利丹認出的琥珀色絲巾。
“這是給您的,尊敬的法師……”
他清楚地明白這條絲巾的用途。新的視力讓夜精靈在瞬間忘卻了他如今在他人眼中的模樣。仿佛向烏鴉尖喙的領主行禮般,他接過絲巾,將其圍繞在曾經眼睛的位置上。令他驚訝的是,絲巾並未妨礙他的新能力。
“這樣好得多,”那名女子輕聲說道,“您在女王麵前必須看起來儘可能好……”
“謝謝你,瓦伊什,”阿莎拉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和其他人可以暫時離開。”
瓦伊什微微合上嘴,禮貌地鞠了一躬,隨後與另外兩名侍女一起走出了房間。
伊利丹轉向女王時,呼吸不由得一滯。阿莎拉周身環繞著耀眼的銀色光輝,那是她力量的象征。他終於明白,這光輝的來源,正是她超凡的魔法能力。若不是因為他此刻的震驚,伊利丹早該眨眼。儘管阿莎拉在她的人民中備受愛戴,但像他這樣的存在,卻對她的魔法能力持有微薄的看法。伊利丹始終堅信,女王施展法術需要高等精靈的力量。他不禁思索,已故的克薩維爾領主或瓦羅’特恩船長是否意識到,他們的統治者竟然如此完美無瑕。
“陛下,”法師說道,緩緩從沙發上起身,隨即跪下。
“請……起身。在這樣的私密環境中,沒有這個必要。”不知何時,女王已悄然走到伊利丹身邊,溫柔地將他引向沙發。“讓我們坐得舒適一些,我親愛的法師。”
當他們坐下時,阿莎拉俯身靠近馬爾夫裡翁的雙胞胎哥哥。她的觸碰如同點燃了他的靈魂,她的存在幾乎具有催眠般的效果。
催眠?伊利丹開始仔細打量女王,試圖理解她的魔力。
阿莎拉周圍的光輝愈發強烈,幾乎遮蓋了他自身的光芒。伊利丹未能察覺這一點,正說明女王的自我控製能力極為卓越。
然而,即便意識到這一點,法師也隻能努力不讓她壓製自己的意誌。
“你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伊利丹·暴風怒!如此聰明,如此強大!連我們的主人薩格拉斯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否則他為何要賦予你如此珍貴的禮物?”她的長指輕撫著那條絲巾,目光中閃爍著興趣。“可惜失去了如此迷人的琥珀色眼睛……我知道那是多麼痛苦……”
她的臉龐靠得如此之近,伊利丹此刻隻想更近一些。
“我……還可以忍受,陛下。”
“請,你可以稱呼我阿莎拉……”她的手指輕柔地滑過他的眼眶,輕觸他的臉龐。“多麼美麗的麵容!”她輕輕碰了碰他的肩膀,撩動了一部分衣物。“而且如此強大……身上還帶著偉大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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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丹皺眉,低頭看去,正好看到她的手輕放在他的肩頭。
他的肩膀上覆蓋著複雜的黑色紋路,仿佛是某種古老的符文。就在那下方,夜精靈感受到一種強大的、異樣的魔法——那是薩格拉斯的魔法,滲透著他的肌膚。之前未能察覺這一點讓伊利丹感到震驚。他迅速瞥了一眼另一側的肩膀,發現那裡也有類似的紋路。薩格拉斯確實將伊利丹標記為軍團的一員。
一瞬間,伊利丹忘卻了女王的存在,小心翼翼地觸碰著其中一處紋身。頓時,他感受到一股力量的湧動,仿佛這股力量穿透了他的全身。他的身體散發出原始的能量,而這股能量,他深知,源自於永恒之源。伊利丹意識到,正是這種標記讓惡魔領主增強了他的能力,賦予了他非凡的潛力。
“確實,他對你青睞有加……我也是,”阿莎拉女王低聲說道,再次俯身靠近伊利丹,聲音如絲般溫柔,“有一份禮物,隻有我能贈與你,甚至連他也無法做到……”
“抱歉打擾您,聖殿,”一個夜精靈幾乎是咆哮著從門口插話道,打斷了她的話。
伊利丹感到一陣緊張,但阿莎拉卻麵不改色,優雅地撩起她華麗的長發,朝來者投去一抹迷離的目光。
“怎麼了,親愛的船長?”
瓦羅’特恩船長的到來,猶如陰雲密布,令伊利丹感到一種不安。他身上散發出一種陰暗的氣息,讓人聯想到惡魔。儘管法師的魔法潛質微弱,他已經意識到,這名士兵在某種程度上的威脅與曼諾洛斯不相上下。
甚至在某些情況下,瓦羅’特恩可能比惡魔更危險。至少在他對女王的真實與想象中的競爭者的嫉妒時,瓦羅’特恩內心的怒火在看到阿莎拉與伊利丹親密地坐在沙發上時瞬間爆發。女王並未緩解這種緊張的氣氛,反而伸手輕輕撫摸伊利丹的麵頰,然後才站了起來。
“我來找他,陛下。這個法師許下了諾言,我們的主人期待他履行。”
“我會做到的,”伊利丹堅定地轉身,直視著這名軍官,絲毫不在意自己臉上的絲巾。瓦羅’特恩微微眯起眼睛,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麼當然,”阿莎拉插話道,站在他們之間,目光閃爍,似乎想要調和氣氛。“我相信沒有哪條龍能與之匹敵!我非常想聽聽你們的壯舉。”她的手輕輕滑過船長的胸甲,令他眼中燃起了熱情。“你們將共同創造的壯舉!”她補充道,手指也輕輕滑過伊利丹裸露的胸膛。
儘管女王在他們之間玩弄著權力,法師卻無法對她的話無動於衷。他努力不被女王的挑逗所誘惑,鄭重其事地回答
“我不會讓您失望的……阿莎拉。”
他以名字稱呼女王而不加任何頭銜,這種親昵的稱呼令船長十分不悅。瓦羅’特恩的手不自覺地向劍柄滑去,但他理智地將手垂下,甚至沒有碰觸到武器。
“首先我們得找到那隻野獸。如果你所說的是真的,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伊利丹握住了一片龍鱗,心中充滿了決心。
“我不會說空話,我隻說真相。”
“那麼就不用再等了。天色已經漸暗。”
伊利丹轉向女王,像在黑船堡時那樣鞠了一躬,懇切地說道“懇請您允許……”
她給了他一個優雅的微笑,緩緩說道“你也可以離開,親愛的船長。”
“寬容的,聖殿,月之花……”瓦羅’特恩同樣鞠躬,動作一絲不苟,宛如軍人般。隨後,他指向門口,對伊利丹說道“請您先行,法師大人。”
沒有對身穿盔甲的戰士說一句話,伊利丹便走了出去。他能感覺到瓦羅’特恩正緊隨其後。馬爾夫裡翁的雙胞胎兄弟並不意外,雖然船長似乎沒有試圖將匕首刺入他的背部,但顯然瓦羅’特恩在自己身上培養了令人稱道的耐性。
“我們要去哪裡?”伊利丹向隨行的船長詢問。
“等我們離開辛阿斯哈裡的邊界,你就可以施展你的法術。我們的主人薩格拉斯希望儘快完成這個任務,他迫不及待想要踏上艾澤拉斯的土地,祝福我們的世界。”
“艾澤拉斯真是幸運。”伊利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諷刺。
瓦羅’特恩盯著法師,試圖從他的回答中揣摩隱藏的意思。最終,他無奈地點了點頭。
“是的,艾澤拉斯確實幸運。”
船長引領著伊利丹穿過宮殿,終於他們走下了樓梯。當兩名精靈靠近馬廄時,伊利丹問道
“你會在這個任務中陪伴我嗎?”
“總得有人保護你的後背。”瓦羅’特恩回答,目光堅定。
“我很高興。”
“我們的偉大領主對這個圓盤寄予厚望。他期待能得到這個神器。”
“我樂意與你為伴,”法師回應道。然而,就在此時,他們走進了馬廄,伊利丹看到的景象讓他停下了腳步,仿佛被釘在了地上。“這是什麼?”
一打腐臭守衛靜靜地站在夜間劍齒虎旁,惡魔般的麵孔上流露出對鮮血的渴望。兩名恐懼守衛在一旁,顯然是為了維護無翼同胞的秩序。而另一對腐臭守衛則牢牢控製著流口水的惡魔生物,氣氛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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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所說,”瓦羅’特恩帶著諷刺的口吻繼續道,“總得有人保護你的後背。他們……”他指著那些惡魔戰士,“……會密切關注你。我敢保證。”
伊利丹點了點頭,未曾說出一個字,心中卻隱隱感到不安。
“我們會儘快的,我保證,羅寧。”瓦羅’特恩轉頭,似乎在安撫他。
“彆承諾什麼,克拉斯,”人類搖頭道,“隻要小心點。彆擔心星之眼的事,我會處理。”
“他是我們最小的擔憂。你和我們親愛的船長皮斯特·特恩能確保軍隊的完整。”伊利丹語氣堅定。
“我?”傑羅德搖了搖頭,“克拉斯大師,你太相信我了!我不過是個警衛軍官而已!正如邁耶夫所說,運氣在我這邊!作為指揮官,我並不比……比……”
“比星之眼更強?”羅寧微笑著打斷了他,眼中流露出一絲調侃。
“恐怕我們得依靠你了,傑羅德·皮斯特·特恩。牛頭人和其他種族看到你對他們表現出的尊重,也會以同樣的方式回應。或許在某個時刻,你需要做出果斷的決策,正如你曾經做過的那樣。我可以補充一句——為了你們的民族。”
夜精靈的肩膀微微下沉,承認了自己的失敗,心中默默思考著接下來的挑戰與責任。
“我會儘力而為,克拉斯大師。沒什麼好說的了。”
法師點了點頭,麵露欣慰“這正是我們所要求的,親愛的船長。”
“那麼,這件事就解決了,”羅寧繼續說道,“你們打算怎麼到達巢穴?”
“我們無法再使用獅鷲了,隻能騎夜間劍齒虎,得說服它們全速前進。”
“但這會耗費太多時間!更糟糕的是,你們會麵臨燃燒軍團刺客的威脅!”羅寧的語氣中透著焦慮。
阿基蒙德的惡魔們一直在追蹤他們的隊伍,試圖暗殺克拉斯和他的團隊。自從德魯伊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從軍團手中奪回勝利後,馬爾夫裡翁在阿基蒙德心中備受矚目。克拉斯深知,夜精靈與他一樣,也在那個惡魔的追殺名單之上。
“用法術到達死亡之翼的巢穴太過冒險,”克拉斯解釋道,“我確信他時刻保持警惕。我們必須依靠普通的交通工具。”
“不過,我對此不太滿意。”
“我也不滿意,但沒有其他選擇。”法師看著等待出發的同伴們,目光堅定。“你們準備好出發了嗎?”
馬爾夫裡翁點了點頭,而布羅克斯則不耐煩地嘟囔著。儘管德魯伊和法師各自擁有非凡的能力,克拉斯卻深知需要一個經驗豐富的戰士——像獸人那樣的戰士。讓施法者失去戰鬥能力的方法有很多,而布羅克斯早已證明他是個可靠的盟友。
“給我們一個小時的緩衝時間,然後再向星之眼領主報告,”克拉斯在上馬時提醒道。
“我會給你們兩個小時。”
確保德魯伊和獸人也騎上了黑豹後,克拉斯便指揮他的野獸向前奔去。優雅的黑豹迅速加速,法師的同伴們緊隨其後,動物們沒有費多大功夫,就將夜精靈的軍隊遠遠拋在了身後。
在旅途中,三位騎士沒有說一句話,他們的注意力不僅集中在前方的道路上,還警惕著周圍潛伏的任何威脅。然而,夜晚平靜無事,他們順利走過了大部分路程。當太陽開始升起時,克拉斯終於下令停下。
“在這裡稍作休息,”他望著前方那些稀疏樹木覆蓋的山丘說道。“我希望在恢複體力後再穿越這些山丘。”
“你認為那裡會有危險?”馬爾夫裡翁驚訝地問。
“有可能。那裡樹林稀疏,而山丘上有許多裂縫,適合埋伏。”
布羅克斯點頭同意“我們應該利用北麵的山丘進行埋伏,那裡能很好地觀察到道路。出發時應儘量避開那裡。”
“我讚同專家的意見,”法師環顧四周,補充道,“我覺得那兩座高山之間的地方非常適合我們紮營。我們可以獲得良好的視野,同時也能得到一定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