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洛坦與奧格裡姆一同安置最後的一些物品,聽取了家族們的感謝和告彆。直到所有的族人都安頓下來,杜洛坦才鬆了口氣。接著,他和奧格裡姆前往了德雷克塔爾所在的公共篝火旁,德雷克塔爾正默默地坐在那裡,雙手伸展開,感受著篝火的溫暖。
“孩子們長大了,”杜洛坦低聲說道,看著圍繞篝火跳躍玩耍的年輕一代,感到一絲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這是必然的,”奧格裡姆淡然回應,他手中還拿著剛烤好的塔爾布克肉,香氣四溢,儘管他暫停了狩獵,卻還是成功帶回了獵物。
杜洛坦感到心情稍微舒緩,忍不住推了推朋友的肩膀。奧格裡姆大笑著,嗤之以鼻地回擊了一句,然後伸手去切烤肉上的一塊,眼睛卻微微凝重。終於,杜洛坦的語氣變得嚴肅。
“我沒有看到新生兒。”他眉頭緊鎖,目光掃過四周,卻沒有看到任何一位幼小的獸人。
奧格裡姆也變得沉默,隨之低聲回應“狼群也沒有崽子,而今年的牛群也少了小牛。”
杜洛坦默默點了點頭,心中湧起一股沉重的感覺。他知道,食物匱乏的年代,確實不適合新生命的誕生。自然界的法則從未改變,少一些需要養活的生命,也許能延續族群的存續。
“這其中有智慧。”杜洛坦低語道,“在食物稀缺的時刻,少一些需要養活的嘴巴。”
“是的。”德雷克塔爾插話道,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智慧。生命之靈明了潮起潮落的道理,它懂得如何在危機中自保。但若沒有新生的牛群,沒有強壯的幼獸,我們的未來又該如何?如果部落裡沒有新生的戰士,北方狼族將如何延續下去?”他轉向杜洛坦,雖然他的雙眼已然失明,但那種深邃的洞察力依舊穿透人心。“你的細心和謹慎,拯救了許多生命,杜洛坦。”
杜洛坦的眉頭緊蹙,他搖了搖頭,語氣沉痛“如果我再細心一些,或許紅色行者根本不敢發動這次襲擊。”
德雷克塔爾輕輕歎了口氣“即便如此,也不要低估你所做的。你為部落爭取了時間,那些如果無人關心就可能餓死的孩子們,如今依然在篝火旁嬉戲玩耍。他們能安然生存,但細心無法創造生命。”
“那麼,生命之靈曾來過你這裡嗎?”杜洛坦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迫切的渴望。
德雷克塔爾搖了搖頭,眉宇間似乎帶著一絲無奈“最近,靈魂們不常造訪。但我並不需要異象或預兆來明白這些道理。如今,部落依然強壯,依然健康。可這並不代表明天也會如此。”
杜洛坦心頭一沉。他想起了古爾丹和他所承諾的新土地——那片傳說中肥沃、青翠、生機盎然的土地。古爾丹和他的部落是否已經啟程,前往那個神秘之地?杜洛坦不禁想象,古爾丹那恐怖的綠色眼睛和他肌膚上的綠色火焰,是否已經開始吞噬他自己所期望的未來?他想起古爾丹的那些信誓旦旦的承諾,那些猶如魔鬼誘餌般的誘惑,他曾在心底反複斟酌過,然而現在,杜洛坦知道,那個黑暗的陰影依然籠罩在他們的未來之上,未曾真正遠去。
無論他是否準備好,這場變革和挑戰,注定會到來。
杜洛坦打了個冷顫。年輕的首領心中深知,正如蓋雅、卡拉德和德雷克塔爾所認為的那樣,無論古爾丹承諾的是什麼,最終都要付出代價。那些從剛搬到新居的家庭中傳來的歡聲笑語,仿佛提醒著他——他們雖然自由、快樂、心滿意足,但這份安寧終究是建立在沉默與犧牲之上的。
部落依然強壯,依然健康,而杜洛坦暫時也覺得,這就足夠了。他儘力保持著冷靜,儘力將自己的信念強加給自己,讓每一個朝他走來的族人都能感受到他那看似無所畏懼的堅強。可他知道,內心深處的恐懼依舊在蔓延,像寒風一樣時刻侵蝕著他的思緒。
冬天異常嚴酷,緊接著乾燥的秋季而來,帶來了刺骨的寒冷。原本在炎熱夏季忍耐著的乾柴,如今成了溫暖的唯一來源。那些未能及時食用的乾肉,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像皮革一樣堅硬,但在外麵肆虐的暴風雪中,它們卻成了僅存的安慰與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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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部落聚集在溫暖的篝火旁時,杜洛坦給年輕人們講述自己父親的故事,講述他第一次狩獵時的經曆。那一刻,他終於明白了什麼才是真正的北方狼族——那種無畏的精神和堅忍的品質,深深烙印在每個獸人的骨血裡。杜洛坦鼓勵蓋雅也講講卡拉德的壯麗時光,和她童年時的趣事。溫暖的火光映照在每個人的臉龐上,老獸人們圍坐在一起,分享著他們年輕時的回憶,仿佛在那些過去的歲月中,他們依然能找到力量和勇氣。
杜洛坦隻希望,這些故事能夠激勵大家,帶來歡笑,或者以其他方式讓部落變得更好。他希望它們能成為一種紐帶,讓族人們明白,部落的過去和未來是相連的,隻有記住曾經的堅持,才能迎接未來的挑戰。
春天終於來臨。嚴冬的陰霾逐漸散去,所有人都成功度過了寒冷的季節,沒有一個人因寒冷或食物短缺而死去。此刻,部落的每個成員都感受到了新的生機。辛苦保存的堅果和種子開始播種,冰雪融化,萬物複蘇,土地終於開始展現出它久違的恩賜。
再也沒有人低聲議論卡拉德被“斬斷”的事情。那段往事仿佛成了不願再提起的傷痛,隻有偶爾有人會以憤怒的語氣譴責古爾丹煽動恐懼,但對卡拉德的談論已然消失在歲月的洪流中。蓋雅常常對杜洛坦說,她的父親卡拉德一定會為他感到驕傲。杜洛坦總是微微一笑,但那笑容背後,卻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與苦澀。
他從未向任何人傾訴過自己的心事,甚至不曾對與他共同承受重擔的奧格裡姆吐露半句。每到夜深人靜時,他常常輾轉反側,數著乾糧的桶,思考著部落是否準備好了麵對未來的嚴峻考驗。夜空中,寒風咆哮,杜洛坦獨自一人躺在床上,思緒翻湧。他會想,是否能有足夠的凱瓦克葉子來治愈一個小孩的咳嗽,或者他是否在某些事情上做錯了什麼。心底的憂慮和責任感如潮水般湧來,他知道,自己肩上的責任遠遠超出了個人的承受範圍。
他明白父母之間的關係,也知道卡拉德曾向伴侶尋求建議的方式,無疑,杜洛坦自己也可以向妻子傾訴這些困惑與恐懼。然而,儘管向伴侶尋求安慰似乎是明智之舉,杜洛坦的心中卻沒有任何漣漪。那些心結仿佛無法解開,每一次他想開口,又總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壓製住。
也許,他肩負的重擔實在太重了,重到無法承受任何多餘的情感。他的心,像一塊孤立的冰山,在風雪中堅硬冷漠,沉默而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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