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興心中湧動著對曆史的敬畏與對先賢的無限敬仰,當他深思起相夫氏等曆代先驅者那些披荊斬棘、開創先河的不朽功績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他緩緩站起身,目光中閃爍著虔誠與敬仰,雙手輕輕交疊於胸前,隨後深深地向相夫氏長揖一禮。
這一幕,悄然間在墨家弟子間引起了不小的波瀾。
他們紛紛投以讚許的目光,伍興的恭敬不僅體現在外在的禮儀之上,更反映了他內心對學問的敬畏與對前輩的尊重。
在墨家這個強調“兼愛非攻”、注重實踐與德行並重的學派中,伍興的謙遜與博學無疑成為了眾人學習的楷模,贏得了更多弟子的欽佩與敬仰。
而站在一旁的相裡勤,作為同樣深諳墨家之道、對相夫氏研究有所了解的人,他的心中也泛起了層層漣漪。
相夫氏的研究相裡勤也是知道的,他當然能體會相夫氏研究獲得突破的喜悅之情。
同時,相裡勤也了解項夫氏的研究成功之後,對墨家的研究會有多麼巨大的推動作用。
當相裡勤看到伍興如此虔誠地致敬時,他也毫不猶豫地也向伍興回以長揖一禮,這是對伍興個人品質與學識的認可。
在相裡勤看來,伍興的言行舉止,正是墨家所倡導的“非攻”與“兼愛”精神體現。
伍興也轉向相裡勤,說道。
“钜子請說。”
相裡勤聞言,微微頷首。
“先生所言不差。”
“但是麵對未知的人性挑戰與眼前緊迫的生存危機,我傾向於選擇主動應對,即西遷之策。”
“誠然,西方野人的性情難以預測,但正如古人所雲,‘兩害相權取其輕’。相較於坐以待斃,任由環境惡化帶來的必然災難,主動探索未知,或許反而能為我們爭取到一線生機。”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位墨家弟子,繼續說道。
“墨家之道,在於兼愛非攻,尚賢節用。我們西遷,不僅是為了避禍,更是為了傳播我們的理念,讓墨家的智慧與兼愛之光,照亮更廣闊的天地。”
“或許,在這一過程中,我們能夠以行動證明,即便是看似不可調和的差異,也能通過理解與溝通找到共存之道。”
“請先生教我。”
伍興一凝,與相裡勤的辯論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雖然相裡勤說是請教,但實際上,即使對西方野人人性判斷難定,他仍然傾向於西遷計劃。
畢竟一方是有可能的危害,一方是實實在在的危害,相信即使在現在的情況下,絕大多數墨家弟子也仍然傾向於西遷。
伍興略作沉吟,目光深邃地掃視了一圈在場的眾人,隨後緩緩開口。
“各位,不妨讓我們共同構想一個場景——當有一個文明,其智慧與技術遠遠超越了我們當前的認知,而他們的外貌形態又與我們大相徑庭,這樣的文明願意跨越遙遠的距離,向我們傳授他們寶貴的知識與智慧。麵對這樣的饋贈,我們,作為這個星球上的學習者與探索者,會作何反應呢?”
相裡勤聞言,眉頭輕蹙,顯然是在認真咀嚼這番話背後的深意,片刻之後才回答道。
“那無疑是我們前所未有的幸運與機遇。我們會心懷最誠摯的感激,以空杯心態去接納,去努力學習,渴望將這些外來的智慧轉化為推動我們自身文明進步的力量。”
伍興聞言,嘴角勾勒出一抹讚許的微笑,輕輕點頭,似乎對相裡勤的回答頗為滿意,但緊接著問道。
“那麼,假設我們真的能夠掌握並消化這些外來知識,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甚至在某些領域超越了那位傳授者,我們又將如何與他們相處?是繼續維持那份初始的感激與和諧,還是會因為實力的變化而產生新的矛盾與隔閡?”
相裡勤這次沉思的時間更長了一些,他的臉上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最終,他以一種略帶不確定的語氣說道。
“我想,應該,還是能和平相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