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想中的疼痛沒有落下,阿笙茫然地睜眼,便如見鬼了一般,看見了扶薑。
“殿下?”
扶薑微微偏頭,額角滲著薄汗,今早剛束好的發,此刻又亂了幾縷,垂在鬢角,遮住了猩紅的眼尾。
她一臉平靜地問:“她打你哪兒了?”
阿笙這才看清了扶薑在做什麼。
那把原本要剁她的手的刀,此刻正架在秦夫人的脖子上,周圍的侍女此起彼伏地尖叫著,卻無人敢上前將扶薑拉開。
秦夫人臉色煞白,但好歹也是一家主母,小命被人拿捏著,她還能保持冷靜。
“扶薑,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闖秦府地牢,還敢威脅我的性命!”
扶薑屈指輕輕彈了彈那把刀,秦夫人克製不住地抖了抖,臉色又白了幾個度。
“彼此彼此。”她陰冷地勾著唇,“從前的賬我還沒與你們清算,你便迫不及待地找上門來,你當我還是那個任你們欺淩宰割的西梁質子嗎?”
秦夫人不懂她這話中的深意,咬牙怒喊:“你毒害我兒,若非看在西梁國的麵子上,我早就把你大卸八塊,豈容你在我麵前放肆?”
扶薑盯著她,那雙銳利的眸子裹著細密的寒針,刺得秦夫人背脊發涼,“那你倒是衝我來啊,拿我婢女開刀算什麼本事?”
秦夫人瞳孔一縮,眸中湧起了熊熊怒火,“你承認了?真的是你?”
“有什麼不敢認的?”扶薑勾唇一笑,燭光下玉顏似雪,驚豔秀華,卻是令人不寒而栗。
“你……你簡直放肆!”秦夫人怒不可遏,麵容猙獰地大喝,“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快給我殺了她!”
這些下人多數會點拳腳工夫,可在魏玄麵前根本不夠看的。
阿笙目瞪口呆地看著魏玄一拳一個,砸得他們頭破血流,斷手斷腳,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環繞在暗室內,濃重的血腥味更是令阿笙頭暈眼花。
一滴滾燙的鮮血濺在秦夫人的臉頰,她沒忍住失聲尖叫,倉惶大喊:“扶薑!你敢殺我,你也彆想在秦府好過!”
“誰說我要殺你了?”扶薑重複問了傻眼的阿笙一遍,“她打你哪兒了?”
阿笙的眼淚一下子就滾了下來,心裡的委屈和恐懼,與身體上的疼痛在此刻被放大了無數倍。
“這兒……這兒……還有這兒……阿笙好疼……”
她哭著,指著手臂,指著肩膀,指著後背,那一道道猙獰的傷口深可見骨,一道道鞭痕縱橫交錯,裸露在外的肌膚,幾乎找不到一塊好肉。
光是看著,扶薑便知道在她來之前,阿笙到底受了多大的苦。
“乖,好好看著,我是怎麼幫你討公道的。”
扶薑把秦夫人捆了起來,許是嫌她聒噪,脫了她的蓮花繡鞋堵住了她的嘴。又把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婆子拽了過來,將鞭子塞到她手裡,語氣陰冷。
“阿笙身上的傷還記得吧?給我加倍奉還在這老太婆身上,少一道,我就割你一塊肉。”
那婆子被逼無奈,一邊哭著喊著求饒,一邊朝著秦夫人重重地揮鞭。
那鞭子是特製的蛇皮鞭,上麵還有不少倒刺,劃一下便鮮血淋漓,更彆說如此大的力道,幾乎是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秦夫人養尊處優,一身嫩肉哪受得了這樣的折磨?不過十鞭便疼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