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共有二十三道鞭傷,腹部和背部還有不少淤青,小腿輕微骨折,手掌皮肉潰爛,好在沒傷到骨頭……”
秦晏一邊幫阿笙檢查,一邊將她的傷勢徐徐道來。
他解開阿笙的外衣,在觸碰到她的裡衣時又頓了一下,詢問似的看向扶薑。
扶薑平靜道:“醫者無性彆,秦二公子儘管動手就是。”
他低聲道一句得罪,待除掉阿笙身上的衣裳後,目不斜視地為她止血上藥。
一番折騰下來,不止阿笙疼得哭出了聲,秦晏也累得滿頭虛汗。
“好了,這些藥每日都要換,這段時日她最好臥床休息,什麼活都不能乾。”
扶薑點頭。
沒事,外頭還有一個苦力。
“阿嚏!”
坐在樹上餓得啃柿子的魏玄打了個噴嚏,又嫌棄地把又硬又澀的野柿子丟下去。見那二人從屋內走出來,他也從樹上跳了下去。
秦晏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才對扶薑道:“我就住在碎雲居,若是阿笙有什麼情況,殿下儘管來找我。”
他衝著滿眼警惕的魏玄略一頷首,才提著藥箱轉身離開,右腿似乎有疾,哪怕行走緩慢,依稀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還是個瘸子。”魏玄嘀咕著。
“可彆小看了這個瘸子。”扶薑語氣冷淡,“阿笙剛受了傷,他便收到了消息,你猜猜,他想做什麼?”
來表示善意,還是來探聽消息?
“二公子。”
侍衛空青守在秋水居外,見秦晏平安無事地出來,才悄悄鬆了口氣。
秦晏笑了一聲,溫和的麵容如乍開的初陽。
“怎麼?怕那位小殿下對我動手?”
空青接過他手裡的藥箱,聲音也壓低了一些,“屬下去地牢看過了,夫人被打得不成樣子,那些下人更是傷亡慘重。下手之人力道強勁,乾脆利落,便是屬下,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秦晏一挑眉,想起了扶薑身邊那個凶巴巴的小侍衛,喃喃道:“真沒想到,原來那位小殿下才是秦家最深藏不露的人。”
他吩咐空青道:“去知會東院一聲,讓他們去地牢把夫人帶出去,若是這麼快死了就不好玩了。”
空青稱是,又問:“那秋水居這邊,可要派人盯著?”
秦晏遲疑了一下,搖頭道:“不必了,我現在暫時摸不透扶薑的底細,是敵是友,還說不準呢。”
紫檀提著食盒來給扶薑送飯,扶薑順便使喚她去給阿笙換藥。
若說今早紫檀還抱著僥幸心理,在看見扶薑安然無恙地從秦夫人手裡逃脫,她便徹底斷了那些小心思,隻希望扶薑彆來找她清算從前的賬。
魏玄餓壞了,抱著一盤饅頭狼吞虎咽,他吃相並不粗俗,卻格外凶狠,仿佛生怕彆人與他搶似的。
抬頭見扶薑動作慢條斯理,舉手投足間都透著沉穩貴氣,魏玄低哼一聲,把半個饅頭塞進嘴裡。
若照扶薑這個吃法,他早就餓死了。
魏玄問:“你給秦淮下毒,還把秦夫人害成那樣,你就不怕他們來報複?”
扶薑糾正他:“其一,毒是秦淮自己下的,他若是不想他和雲清秋的私情被公之於眾,儘管來。其二,那個老虞婆是咎由自取,她若是還要點臉,絕對不敢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