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理寺卿,還真是名副其實的活閻王!幸虧我早有準備。”
扶薑斜睨著他,“你把真正的如花姑娘藏哪兒了?”
“人在柴房。放心,我沒殺她,不過一時半會兒醒不來就是了。”曉寒生意味深長地盯著她,“話說回來,我發現殿下的演技比我可強多了。”
在流浪的那十年裡,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對揣測人心很有一套,演什麼像什麼,幾乎不曾漏過馬腳。
可是跟扶薑比起來,他還是太膚淺了。
這位西梁殿下,才是真正懂得如何拿捏人心。
扶薑沒什麼心情同他廢話,“還不走,等著顧寧知殺回來嗎?”
曉寒生還真怕了,忙不迭地提起裙子跟著扶薑離開。
回到原來的廂房,屋內卻空蕩蕩的,不見魏玄的身影。
她皺著眉頭,還以為魏玄出去尋她,卻見曉寒生蹲在了桌子旁。
“你在找他嗎?”他戳了戳不省人事的魏玄,幸災樂禍道,“你的小侍衛好像醉了呢。”
扶薑拿起酒壺晃了晃,眉頭一擰。
一杯就醉?什麼破酒量?
“你,把他帶上!”
曉寒生險些以為是自己幻聽。
“你叫我?”
他看了看自己這副縮骨後的小身板,再看看人高馬大的魏玄,一臉不可思議。
扶薑冷酷道:“不想乾?顧寧知應該剛走不遠……”
“乾乾乾!”
他回答得不情不願,扶薑有理由懷疑他是在借機罵人。
唯恐顧寧知殺個回馬槍,被他撞個現行,扶薑帶著曉寒生他們從眠花樓的後院撤離。
隻是剛踏出後門,她忽然預感到了什麼,猛地回頭,清冷的眸子泛起了淩厲的殺氣。
曉寒生眉心一跳,略顯慌張道:“怎麼了?”
難不成顧寧知追上來了?
扶薑沒回答。
她站在台階下,頭頂的燈籠晃著昏暗猙獰的光,落在她臉上,如戴上了幽冷詭譎的麵具。
“沒什麼。”
須臾,她平靜地回了一句,若無其事地離開。
那扇後門半掩著,廊柱後的人屏住了呼吸,平複著劇烈的心跳。
聽著腳步聲遠去,他才匆忙出來,準備回去報信。
風中忽然傳來一聲異響,他似有所感,迅速抱頭滾了一圈,驚愕地盯著那根幾乎沒入廊柱的繡花針。
雅室內,謝景鬱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那根已經變形的針,跪在他麵前瑟瑟發抖的男子也總算結束了廢話。
“你是說,她發現你了?”
那男子急忙點頭:“那位殿下身手不凡,屬下肯定,絕對有不下十年的功夫!”
謝景鬱眯了眯眸,笑意微涼,“你可知,那位殿下如今尚不足十五?”
那男子頓時麵如土色,還想解釋,謝景鬱卻沒了耐心,擺擺手讓他離開。
杜若正好進來,恭敬說道:“公子,我問過如花了,她隻說被人打暈了,其他一概不知。”
謝景鬱冷淡地應了一聲。
哪怕知道那假扮如花的人就是曉寒生,謝景鬱也沒有向顧寧知告密的興趣。
他更在意的,是扶薑。
“你到底是誰?”
他輕聲呢喃,沉靜深邃的眸子透過細長的針眼,恍惚間看見了血海翻湧,駭浪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