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西垂,天邊夜色漸淡,日光透明。
魏玄深睡一夜,混沌中拽了拽被角,卻沒有拽動,不同尋常的異樣,令他猛然清醒。
他睜開眼睛,偏頭便看見了一名衣著清涼、容貌美豔的女子,頭靠著他的肩,身上還蓋著他的被子。
魏玄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想也不想,一腳把“她”踹了下去。
殺豬般的慘叫在秋水居響起,嚇得阿笙手一抖,摔了一個剛洗好的盤子。
屋內,魏玄鐵青著臉指向揉著腰哼唧個不停的“女子”,憤怒地質問扶薑:“她是誰?”
扶薑驚訝道:“你忘了?昨晚你在眠花樓內看中了她,死活要把人帶回來,可花了我好大的價錢呢。”
曉寒生也十分配合,捏著嗓子嚶嚶哭啼:“小郎君好生粗魯,把人家都弄疼了。”
“啪”的一聲,腦袋裡似乎有根弦斷裂開來,魏玄的臉登時如大染缸一般,一陣青一陣白。
“我不要!你快把她趕走!”
他急得眼尾都紅了,迫切地催促著扶薑。
扶薑譴責他:“你都把人家睡了,不想負責?”
曉寒生揉著肚子,可憐兮兮:“說不定人家肚子裡已經有了你的孩子,小郎君,你當真這麼狠心?”
孩、孩子?
魏玄瞬間石化,眼裡蓄滿了迷茫和恐懼,仿佛下一刻就要碎了一樣。
“曉公子,熱水都備好了,您要洗漱了嗎?”
阿笙清脆的聲音響起,把魏玄從恍惚迷離中拉了出來。
“曉公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抬頭盯了笑盈盈的“女子”,拳頭一緊,“你是曉寒生?”
不等他回答,魏玄又扭頭死盯著扶薑,咬牙切齒:“你跟他一起耍我?”
扶薑眨眨眼,瞧著他這副快哭出來的模樣,不禁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額……你要是真想要個美人,也不是不可以。”
魏玄氣得眉毛高揚,怒火幾乎化作了實體,在他的眼瞳中燃燒著。
“不需要!”
他氣憤地摔門而出,震天動地的聲響嚇得曉寒生心肝一顫。
“你這小侍衛脾氣忒大了。”
他嘖著嘴感慨了一句,兩腿隨意岔開,雙手抱胸,一身流裡流氣,配上那張嬌小美豔的臉,怎麼看怎麼違和。
扶薑目光微涼,“還不滾去更衣?”
阿笙端著早飯過來,見魏玄又蹲在院子裡洗被子,忍不住道:“魏玄弟弟,你昨天洗的被子還沒乾呢,再把這一套洗了,晚上蓋什麼?”
“那就不蓋!”
魏玄雙眸噴火,大不了凍死,他都忍不了這被子上有曉寒生的味道。
“魏老弟,對女孩子要溫柔點。”
一道清朗含笑的聲音傳來,兩人皆回過頭,便看見了站在屋簷下的俊俏男子。
他穿著一身素淡的白衣,眉眼如畫,眸色清亮,微微上揚的眼尾透著勾人的風情,薄唇輕抿,瓊姿皎皎,美得雌雄莫辨。
阿笙瞪大了眼睛,舌頭都打結了:“你……你是曉公子?”
曉寒生衝著阿笙勾魂一笑,“阿笙妹妹,叫我寒哥哥就好。”
阿笙驀地紅了臉。
魏玄無情地戳破空氣中冒起來的粉色泡泡:“這死變態會易容,你彆被他騙了,說不定他是個又老又醜還長爛瘡的醜八怪!”
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