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琮壓低了聲音,“下官聽說,福安公主死的那一日,謝玉琅去過公主府。”
鐘離越眸色一寒。
又是他!
壓下胸腔內翻湧的嫉恨與戾氣,鐘離越冷冷道:“去查清楚那把劍的下落,就是毀了,也絕對不能讓它落入謝玉琅手裡。”
何琮點頭,心裡隱隱感覺到鐘離越對謝玉琅的敵意。
他識趣地沒有追問,想到了什麼,又趕緊從懷裡取出了一支沾血的梅花簪,遞過去的手,虎口處現出了一道小小的疤痕。
“大人,這是下官在公主府發現的,您看看上麵的字。”
瞥見上麵的血汙,鐘離越不著痕跡地蹙眉,但還是接過,仔細端詳後,冷眸微眯。
“秋?”
“這簪子是仿製的,製料便宜,但工藝十分精湛,幾乎能以假亂真。下官無意發現梅花的背部有一個小小的刻字,若是下官不曾記錯,當年長公主身邊,有一位鑄器高手……”
鐘離越扯了扯嘴角,冰冷地吐出一個名字。
“秋十四娘。”
躲了這麼多年,他還以為,影部的人都死光了呢。
卻沒想到,他們的膽子竟然這麼大,還敢在京城遊走。
“想替她報仇嗎?”鐘離越低聲呢喃,手一收攏,硬生生折了那支梅花簪。
那他就發發善心,送他們去地獄和容薑團聚!
兩日後,刑部於城東水渠中找到了一具泡爛的男屍。屍體背後插著秦氏的羽箭,身旁還有不少出自福安公主府的首飾,由此可斷定此人正是潛逃在外的曉寒生。
刑部如此雷厲風行地了結此案,一時間贏得了不少讚譽。飄飄然的刑部尚書,甚至無視了顧寧知對屍體提出的疑慮,草草地寫下結案書,上呈皇帝,一錘定音。
容妘之死隨著“凶手”的落網告一段落,京城秋色愈濃,卻也減不了校場高漲的氣氛。
高台上旌旗獵獵,幾匹駿馬馳騁草場,少年郎如朝氣蓬勃恣意,秋光正好。
身著黑色勁衣的沈熾較素日挺拔精神,眉眼秀氣卻不失堅毅,宛若一把剛鍛造的利劍,勁骨錚錚,鋒芒四溢。
他將一封戶籍文書遞給扶薑,道:“這是曉公子的戶籍,哥哥讓我拿給你的。”
扶薑接過,看也不看便收起來了,“替我謝過你哥。”
有了這份文書,就算日後顧寧知懷疑曉寒生的身份,他也查不出問題。
沈熾低低應了一聲,腳尖輕輕戳著草地,又鼓起勇氣,抬頭與她對視著,雙眸灼灼發亮。
“你之前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她說過,隻要他能在武試中拿第一,就會考慮收下他。
扶薑挑眉,“自然。”
沈熾衝她展顏一笑,斬釘截鐵道:“我一定會贏的!”
不遠處,宋橋夕站在樹下,目光冰冷地看著那“郎情妾意”的二人。
他驀地挽弓拉弦,鋒利的箭矢對準了沈熾的胸膛,眯起的眼眸湧動著陰鷙的暗流。
待弓滿弦,他驟然鬆手,箭矢刺破秋風,以不可抵擋之勢逼向沈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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