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內火光四起,到處都是飛沙走石,殘垣斷壁。
往生樓的刺客死傷過半,剩下除風等人被生擒,嚴刑之下,才道出了真相。
得知他們是追殺扶薑至此,鐘離越心裡的不安在此刻達到了頂峰。
“大人!”侍衛衝進來,慌張道,“刑部尚書、禮部尚書、禦史中丞……幾位大人都來了!”
鐘離越瞳孔一沉。
“轟隆!”
平地響起一聲劇烈的爆炸,餘響震如天雷,刺鼻的硝煙直衝雲霄,滾滾煙塵中,月華閣坍塌成墟,不複存在。
草木深處,扶薑靜靜站在密不透光的濃蔭下,幽冷的眸子倒映著那片衝天業火,空寞如漫長的永夜。
芙蓉帳內溫香軟語,月華閣中舉案齊眉,在這一瞬間,全都化作了塵土。
可她和鐘離越的仇,才剛剛開始清算……
“啪嗒!”
一聲異響傳來,扶薑下意識地回頭,迎麵一道黑影猛地將她撲倒在地。
時間似乎靜止了一般,她抬頭時,他正好低頭,二人四目相對。
一個猝不及防,一個茫然無措。
過分親近的距離,勾纏交彙的氣息,逐漸升溫的身軀,還有亂了頻率的心跳。
“魏、小、狗!”
扶薑的臉霎時陰沉下來,咬著牙嗬斥,“還不趕緊滾開?”
魏玄回過神來,如觸電一般,瞬間從她身上跳起來,夜色掩護下,他的臉頰和耳朵一片通紅。
扶薑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凶狠地瞪他。
“你找死?”
魏玄摸了摸鼻子,踹了一腳地上絆倒他的樹根,理直氣壯。
“是它乾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扶薑捏著拳頭準備把他收拾一頓,外頭傳來了一陣結結巴巴的貓叫聲。
陳不言躲在草叢裡,腦袋上頂著樹枝,衝著外麵焦急地叫個不停。
直到他看見了前後走出的扶薑和魏玄,才激動地衝出來。
“薑薑!你沒、沒事吧?”他忙道,“我一直聽你的,乖乖躲著,沒有出來。”
扶薑扯了扯嘴角,“你不怕?”
陳不言立馬慫了,訥訥道:“怕……可是,可是你不會傷害我,我就不怕了。”
他衝著她傻笑,臉頰灰撲撲的,那雙眸子卻璀璨極了。
“難怪秦鈺說你傻,這麼容易相信我,就不怕我是壞人?”
“我不傻!”陳不言義正言辭,滿臉寫著認真,“還有,你不是壞人,你是除了哥哥外,對我最好的人了。”
魏玄沒忍住,低低嗤了一聲。
扶薑也沒客氣,踹了他一腳後,對陳不言道:“走吧,再不把你送回去,你哥非瘋了不可。”
“陳不言!你死哪兒去了?”
“你們幾個,還不趕緊把二公子找出來!”
陳錯暴躁的怒喊聲由遠及近傳來,陳不言雙眸一亮,雀躍道:“我剛才給哥哥放信號彈了,沒想到哥哥竟然就在這兒!”
他激動地就要張嘴大喊,扶薑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拉著他躲到了一旁,眼神驟然轉寒。
“陳錯為何在這兒?”
陰冷的聲線夾雜著殺意,嚇得陳不言背脊一僵。
他呆呆地看著判若兩人的扶薑,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如此生氣。
陳不言唔唔叫著,待扶薑放開他,才訥訥道:“我不知道……我隻是怕那群壞人傷害你,所以才給哥哥放信號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