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輕柔的聲音喚回了鐘離越的注意,他偏頭看著白衣女子,眸中的殺意褪去,清清淡淡如一潭深泉。
“雲月姑娘,昨夜受驚了。”
雲月搖頭,清秀的臉上掛著擔憂,“昨夜刺客大鬨公主府,大人可有受傷?”
“我一切都好。”鐘離越輕歎,“隻是可惜了,薑薑的月華閣毀了。”
雲月凝望著他的眼眸藏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愛意。
“公主殿下在天有靈,想必也不會怪罪大人的。”
“但願吧。”鐘離越無聲苦笑,又強撐起精神道,“我聽說,昨夜你撞上了賊人?”
雲月正色道:“不錯!那二人身手極佳,而且明顯跟大人抓住的那群刺客不是一夥的。”
“那就是了。”鐘離越眸色一深,“就是他們把刺客引進來的,也給了十四娘他們可乘之機!”
雲月麵露遲疑,“大人,十四娘可能隻是被人蒙蔽了。”
“你同十四娘感情深厚,我能理解,若是你想同他們在一起,我也可以放你離開……”
“大人!”雲月堅毅道,“我不走!旁人不理解大人,但這些年大人為公主做的一切,雲月都看在眼裡,雲月相信大人!”
他唇角一抿,沉默了半晌後,忽然問:“雲月,你願意來我身邊幫我嗎?”
雲月驚愕地抬頭看他,眼裡盛放著驚喜的光。
長公主被炸一事傳得沸沸揚揚,皇帝震怒,責令刑部和大理寺聯手徹查此案。
然而顧寧知剛剛請辭,新的大理寺卿尚未任命,失去了主心骨的大理寺連手頭積壓多日的案子都無暇顧及,更彆說分出心神去協助刑部辦案。
如此一來,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了刑部尚書頭上,這讓本來習慣了得過且過的刑部尚書苦不堪言,東奔西跑了兩日,一無所獲不說,更糟糕的是還把犯人給丟了。
看著空蕩蕩的刑部大牢,刑部尚書眼前一黑,肥胖的身軀癱倒在地,滿腦子隻有兩個字。
完了!
在他惶恐不安帶著請罪書連夜麵聖之時,扶薑已經把除風等人救回了往生樓。
“乾得不錯!”她將藥瓶丟給滿身是傷的除風,欣慰道,“我這個人素來心善,你們既肯乖乖替我辦事,我也不會像邱一章那樣拿命來威脅你們。這是穿腸的解藥,從此以後,你們不必再受此毒折磨了。”
堂下幾人死盯著那個藥瓶,有些不敢相信,扶薑竟然就這樣把解藥給他們了!
等她離開後,他們急忙倒出藥丸,先警惕地嗅了嗅,確定是穿腸解藥後,便迫不及待地分而食之。
有人激動地罵了一聲,“老子受這鳥毒折磨這麼多年,終於自由了!”
“反正現在毒已經解了,那個臭丫頭也威脅不了我們,乾脆我們離開這兒吧!”
“離開這兒?”除風冷笑,“諸位彆忘了,我們身上可都背著命案呢,現在把鐘離越都給得罪了,離開了還能去哪兒?”
“那你說怎麼辦?難不成真的聽那個臭丫頭的差遣?”
“當然不!”除風眸光陰冷,低沉的聲音帶著蠱惑,“與其亡命天涯,風餐露宿,我們倒不如把這往生樓據為己有,從此我們兄弟幾個逍遙快活,豈不美哉?”
他們對視一眼,皆在對方臉上看見了蠢蠢欲動的貪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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