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薑拎開還在發愣的陳不言,這才注意到角落裡那個滿身酒氣的男子。
昏暗的光投在他身上,照見了他臉上的獠牙麵具。淩亂的發絲披在肩上,狹長的眼睛透著桀驁野性。偏生穿著一身素雅的淡青色,怎麼看怎麼違和。
陳不言嚇了一跳:“你……你是誰?”
溫槿踉蹌著站起來,也不去管身上的臟汙,懶懶道:“一個江湖遊子,初來寶地,沒想到先碰上了賣假酒的騙子,又碰上了拐賣人口的人販子,現在還有黏黏糊糊不知羞恥的斷袖……”
陳不言呆呆地問扶薑:“斷、斷袖是什麼?”
溫槿“咦”了一聲,輕笑道:“原來不止是斷袖,還是個結巴。”
陳不言聽不懂斷袖,還聽不懂結巴嗎?
他氣得紅了眼,“我我我我不是!”
“那那那那我是?”
他學著陳不言說話,囂張的笑聲,在挨了扶薑一拳頭後戛然而止。
扶薑冷著臉把溫槿揍翻在地,對要哭不哭的陳不言道:“講道理,跟君子才有用。對付小人,拳頭才是王道。”
陳不言愣愣地點頭。
“你們、彆太過分!”
溫槿捂著肚子爬起來,咬牙切齒,凶狠地盯著他們。
“兩個小斷袖!老子不發威,真當我是病貓嗎?我……”
“嘭!”
小腹又挨了一拳,痛得他直不起腰,腳步虛浮,跌撞在鐵欄杆上。
扶薑揪著他的衣領,冷冷道:“嘴巴放乾淨點,否則,我拔了你的牙!”
溫槿驀地抬頭盯她,眸中劃過一絲陰鷙,袖中的手動了一下,似乎有什麼東西欲甩袖而出。
突然整個鐵籠一陣晃動,粗長的鏈條拖著鐵籠前行,刺眼的光線迎頭照來,同時場外的喧囂如潮水灌入耳中。
三人抬手遮擋了視線,待緩過來後,才發現整個鐵籠被置於獸場之中,身後的大門倏地關閉,一聲獸吼,震得三人的眼皮狂跳。
扶薑循聲看去,一匹體型龐大的黑熊正衝著他們牢門大開的鐵籠衝來,撲麵而來的血腥味和野獸的威壓令她臉色微變。
在它撞翻鐵籠之時,她迅速抓著陳不言衝了出去,溫槿就沒那麼好運了,直接連人帶籠,在地上滾了幾圈,砸得他暈頭轉向,慘叫連連。
溫槿艱難地爬起來,便想破口大罵,待見那頭黑熊朝他不斷逼近,嘴角的涎液混著血肉,登時腿都軟了。
“喂,你們兩個,是準備見死不救嗎?”
他衝著扶薑和陳不言大吼,試圖喚起他們的良心。
扶薑置若罔聞,準備趁著那黑熊還沒注意到他們的時候尋找出口。
但是四周的路都被封上了,周圍的欄杆太高,她倒是可以借力翻上去,可陳不言怎麼辦?
“殿下!”曉寒生趴在看台的欄杆上,急切地大喊,“你怎麼跑到裡麵去了?”
扶薑喝道:“少廢話!趕緊想辦法開門!”
他看了看四周,忙道:“好,你撐住,我去找人開門。”
獸場內的異樣自然引起了眾人的懷疑,不過看台上的觀眾可不管那麼多,以為這是獸場新弄的花樣,反倒因為扶薑三人而掀起了更加的賭局。
三樓,目視著這場事故的紫衣公子眉頭輕蹙。
“扶薑?她怎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