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越衝著老者頷首:“賀山長彆來無恙。”
賀雲中捋著髭須,感慨道:“我已經老了,比不得你們年輕人意氣風發,這大冷天的也這般肝火旺盛。”
賀雲中三言兩語地化解了鐘離越和謝玉琅之間的戾氣,熱情地邀請眾人前去廂房休息。
臨走之前,謝玉琅看了扶薑一眼,似是警告一般,留下了一句話。
“安分些。”
扶薑清了清嗓子,乖巧道:“謹遵師命!”
這副乖巧的模樣,與麵對鐘離越時的囂張儼然不同,若是鐘離越見了,怕是又恨不得吐血三升。
等他們都走了,謝景鬱才湊到了扶薑身邊,用胳膊肘捅了捅,笑得格外不懷好意。
“行啊你,現在行事越來越囂張了,連鐘離越都敢惹。”
扶薑斜睨著謝景鬱,沒計較他沒大沒小的舉動,問道:“鐘離越到底來這兒做什麼?”
觀禮這種鬼話,也就騙騙小孩子。
宗弋解釋道:“前段時日賀山長寫了一篇《破荊論》,大談攻克荊陽一帶的優缺利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皇上有意請賀山長入朝,我猜鐘離越就是為這個而來的。”
扶薑挑眉。
荊陽一帶是西南蠻荒之地,大晟一直很想將其收入版圖,但因為地形險峻,族群複雜,始終未能成功。可想而知,賀雲中的《破荊論》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幾位是謝夫子的學生吧?”
一名身材瘦削的青衣學子走了過來,俊秀的臉上掛著靦腆親和的笑,衝著他們客氣地作揖,道:“我叫薛應,是賀山長的第五十七名弟子,賀山長帶鐘離大人和謝夫子先去寂虛堂議事,讓我帶諸位前往寒山齋歇息。”
扶薑:“敢問薛公子,我這侍衛要安置在何處?”
薛應呆呆地看了扶薑一眼,意識到自己失態後,又紅著臉道:“外院有為侍衛們準備的住所,公子不必擔心。另外,公子喚我名字即可。”
扶薑頷首:“有勞薛公子了。”
和魏玄分開後,謝景鬱一群人簇擁著扶薑,一路嘰嘰喳喳地往寒山齋而去。
薛應在前麵引路,許是性格使然,一直沉默不語,偶爾朝他們投去豔羨的目光,又很快低下頭去。
謝景鬱得意道:“我和宗弋來得早,占了一間房,正好我們幾個人睡。陳不言死皮賴臉地要跟著我們,我就讓他幫我收拾行李,勉強分給他一個位置。”
扶薑擰眉,“你讓陳不言幫你收拾床鋪?”
謝景鬱理直氣壯:“你情我願的事,有什麼問題?”
扶薑嗬嗬:“你覺得他會收拾嗎?”
“……”
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想過。
“快走快走!我可是藏了不少好東西來,可彆讓陳不言給我霍霍了!”
他拽著扶薑就要跑過去,結果還沒進門呢,便聽見了陳不言急切的喊聲和一陣囂張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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