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抄!”
他放下書,無視扶薑垮下來的表情,上前拉開了房門。
賀采薇再度敲門的手一僵,瞧見謝玉琅時,臉上又浮起了驚喜的笑。
“謝公子,好、好久不見。”
她滿眼的歡喜和愛慕都快溢出來了,渾然沒有昨日在扶薑麵前那副盛氣淩人的模樣。
謝玉琅卻是視若無睹,冷淡問道:“更深露重,賀小姐有事嗎?”
賀采薇羞紅了臉,“我隻是聽聞謝公子來了書院,今日人多眼雜,不便與公子敘舊,便親自備了薄酒,想儘一儘地主之誼。”
屋內忽然響起一聲嗤笑,令賀采薇表情僵硬。
她驚愕道:“謝公子房中有人?”
謝玉琅眉頭輕蹙,“一個不成器的弟子而已,我還要輔導她課業,賀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天色不早了,還請回吧。”
“我……”
“賀小姐深夜送酒,夫子怎能這般無情?”
扶薑忽然從謝玉琅身後冒出來,無視他警告的眼神,笑眯眯地從呆若木雞的賀采薇手裡接過食盒。
開玩笑,要是讓謝玉琅把賀采薇趕走了,受折磨的不就是自己嗎?
扶薑熱情地邀請道:“外麵天寒露重,賀小姐還是快快進屋,以免著涼了。”
賀采薇受了不小的驚嚇,一來是因為突然冒出來的扶薑,二來是因為她對自己過分熱絡的態度。
她本來還怕扶薑會在謝玉琅麵前揭她老底,沒想到她不僅隻字不提,甚至還待她如此熱情。
賀采薇有些防備,但瞥見一旁的謝玉琅,又不甘心放棄這個和他相處的機會。
於是乎,屋內的氣氛更尷尬了。
謝玉琅礙於禮數,放她進來了,但也離得遠遠的。偶爾朝扶薑投來冷颼颼的目光,仿佛要在她身上紮出冰窟窿似的。
“還愣著做什麼?”他冷冰冰道,“繼續抄!”
“……”
扶薑不情不願地坐回去,咬牙切齒地繼續抄書。
賀采薇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準備了許久的陳情之詞,因為礙事的扶薑而無法開口。
實在不想浪費這個機會,她乾笑一聲:“謝公子還真是敬業,大晚上的竟然還親自輔導學子。”
謝玉琅漫不經心道:“此子頑劣,如今我細想來,抄書還是太輕了。”
早知道她敢自作主張放賀采薇進來,他就該把她吊起來,讓她離不得書桌半步。
扶薑聽懂了謝玉琅的話外之音,也隻能裝聾作啞,期盼著賀采薇再搞點事,好吸引謝玉琅的注意,讓他彆再盯著自己。
賀采薇卻附和道:“公子說的是!麓山書院內也有不少頑劣的學子,家父時常嚴懲,說玉不琢不成器,就該重重地處罰,才能讓他們長長記性。”
她自以為拍了謝玉琅的馬屁,卻沒料到謝玉琅根本不回應,反而得罪了扶薑。
扶薑覺得賀采薇著實可惡,她好心放她進來,她竟然還過河拆橋。
扶薑無聲冷笑,故意道:“天色也不早了,賀小姐還不回去休息嗎?若是賀山長知道了,怕是也不好吧?”
“我……”
“隨光,送賀小姐回去吧。”
不等賀采薇開口,謝玉琅就下了逐客令,堵得她啞口無言。
賀采薇不甘心就這麼離開,還想說什麼,雪夜中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鐘聲,緊接著便是學子們驚慌的呼喊。
“不好了!賀山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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