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鐘離越真的注意到了薛應,言語中對薛應的賞識讓賀雲中提心吊膽,故而昨夜,他迫不及待地將薛應叫去了寂虛堂。
“你知道他和我說了什麼嗎?”薛應滿目陰冷,“他讓我離開麓山書院,永生永世不得入京,否則便是與賀氏與麓山書院為敵。可我怎麼能走呢?我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我怎麼能走呢?”
“所以,你就殺了他?”
“殺了他都算輕的了!我隻恨自己當年太過懦弱,沒有早點把這個偽君子弄死。”
“賀雲中確實不是個好人。”扶薑目光空淡,“可你,也早已被野心蒙蔽了理智。”
薛應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聲音卻十分平靜:“無所謂,賀雲中已死,再無人可以阻止我登拜廟堂,我薛應,本該就是那金鑾殿上的相臣!”
魏玄嗤笑一聲,“我雖不識字,卻也知道那廟堂之上人才濟濟,你一個小小學子,也未免太狂妄了一些。”
扶薑倒是偏頭看了他一眼,眉角稍稍一揚。
薛應麵色冰冷,“這些,就不是你們這些死人操心的事了。”
他驀然朝魏玄刺去,魏玄一直防備著,迅速揮劍與他的兵器相擊。
沒料到薛應的目標根本不是魏玄,在被魏玄擋住之後,他即可反握利刃,刺向一旁的扶薑。
扶薑輕鬆躲過,順勢掐住了他的手腕,猛地一擰,薛應吃痛地慘叫,臉上毫不掩飾的震驚,似乎是沒料到,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扶薑,才是不好惹的刺頭。
他忍著疼痛虛晃了一招,衝破了二人的包圍,逃出密室。
魏玄和楚易即刻追過去,扶薑抄起遺落在地上的書冊,也緊跟而上。
寂虛堂外人影重重,自以為逃出生天的薛應,麵對著那人群中的鐘離越和謝玉琅,腦海中那虛幻的美夢,終於在此刻破滅。
“薛應,收手吧,或許一切還來得及。”
扶薑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憫。
薛應緊緊握著手中的利刃,冷冷一笑:“休想!”
人人以為薛應是文弱書生,但實際上他跟村裡的獵戶學過些拳腳,要不然也做不到一刀便了結了賀雲中的性命。
他幾乎是抱著向死而生的決心衝向人群,避開了那些湧上前來的侍衛,意圖劫持看似虛弱的謝玉琅,以換取一線生機。
而詭異的是,謝玉琅隻是靜靜站著,平靜地看著薛應,絲毫沒有要躲避的意思。
“夫子小心!”
“謝公子!”
“謝玉琅!”
宗弋和雲月等人失聲驚呼,幾乎就要衝上來的那一刻,便看見一抹紅影帶起一陣疾風。
扶薑如颶風駭浪,從人群席卷而過,揚起的墨發下豔色冰冷,寒光閃爍的刀刃,刺穿了薛應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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