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嚷聲和腳步聲逐漸向溫泉小院逼近,將謝景鬱從失神中拽了回來。
他隔著牆回望了小院一眼,一咬牙,遮住麵容,直接朝著那群侍衛迎頭衝過去。
“人在這兒!快追!”
快抵達小院外的侍衛看見了謝景鬱,急忙高喊一聲,毫不猶豫地緊追而上。
書院內漸次亮起了燈火,唯有溫泉小院清幽安寧,漫著靡靡春情。
這一夜,陳不言裹著厚厚的棉被,睡得呼嚕連天。
宗弋和沈熾看著隔壁空蕩蕩的床位,各懷心事,徹夜未眠。
謝玉琅站在寒雲居內,平靜地麵對著滿地的鮮血,和被嚇瘋的賀采薇。
鐘離越聽著雲月的回稟,負手而立,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山峰,沉思不語。
冬日晚晚地爬上雲端,在麓山高處灑下淡淡的金光。山間寒氣升騰,雲霧繚繞,覆雪青鬆依舊峭拔,淙淙小溪破冰而行。
是個雪霽初晴的好天氣。
陳不言打著嗬欠醒來,一睜眼就看見了默不作聲地收拾行囊的宗弋和沈熾。
“早啊!”他揉了揉睡出了印子的臉頰,衝著他們露出了明媚的笑。
兩人看了他一眼,複雜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羨慕和幽怨。
陳不言不明就裡,下意識地扭頭看向隔壁的床鋪,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冷冰冰的。
他驚呼:“薑薑呢?她、她一晚上都沒回來嗎?”
宗弋重重地放下被褥,似泄憤一般,將包裹緊緊一拽,麵容冷酷如冰。
“反正死不了,誰管她回不回來?”
“宗弋!”沈熾低喝一聲,警告般瞪了他一眼。
宗弋冷笑,“你瞪我做甚?徹夜不歸的是扶薑,你跟她這麼好,她難道就沒告訴你她去了哪裡?”
沈熾薄唇一抿,不服氣地反問:“那你呢?你跟謝景鬱不是好兄弟嗎?他去哪了,你也不知道?”
宗弋嗬嗬,“誰跟他是兄弟?要不是看在謝夫子的麵子上,我才不想跟他玩!”
“誒誒誒!你們彆吵了!”陳不言擠到他們中間,焦急道,“現在不是應該先、先去找他們嘛,萬一他們出事怎麼辦?”
“出事了就出事了,同窗一場,我倒是不介意幫他們收屍。”
“宗弋!”沈熾惱了,“不許你這麼咒殿下!”
宗弋一臉輕蔑,“你們沈家不是自稱忠心耿耿嗎?怎麼,長公主死了,現在準備投靠西梁了?”
“宗弋,你閉嘴!”
沈熾大怒,捏著拳頭便欲衝過去。
而憋了一晚上怒火的宗弋也不遑多讓,兩個武夫若要打起來,夾在中間的陳不言勢必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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