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嫌他囉嗦,黑衣人直接提著劍殺了過來,明顯是準備滅了他們的口。
宗弋避開劈過來的一劍,曲肘狠狠地襲向對方的胸口。身側又有一把劍刺了過來,宗弋迅速旋身,一掌將身前的刺客擊開,手臂上還是難免挨了一刀。
他這裡腹背受敵,扶薑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她的右手又握不了劍,但偏偏打起架來跟不要命似的,好幾次對方的劍都擦著她的脖頸而過。
踹開了纏著自己的刺客,扶薑猛衝上前,拽著宗弋就跑。
二人在寒雲山內狂奔,山風從耳畔呼嘯而過,身後還有一群刺客窮追不舍。
月隱入雲層,月光也被黑暗吞噬,林間幾乎不見一絲光線,林子內一片漆黑,夜鶯山禽的鳴叫愈發幽森淒厲。
一道小土坡下,茂密的荊棘叢遮擋了兩道緊挨在一起的身軀。
扶薑和宗弋斜靠在坡下,聽著上麵逐漸逼近又遠去的腳步,緊憋的一口氣才緩緩鬆開。
“他們是什麼人?為何要殺容騫?又為何要殺我們?還有你問的北蠻族是什麼意思?容薑長公主是鐘離越害死的?”
危險暫時接觸,宗弋便忍不住滿腹疑問,衝著扶薑一頓輸出。
扶薑微微向後靠著,左手捂著右臂,喘息粗重。
“能讓我歇會兒嗎?”
宗弋這才注意到她的異樣,同時那一股被他忽略的血腥味也越發濃烈。
他摸黑朝扶薑伸出手去,觸碰到她手臂的同時,也摸到了一片粘稠的濕熱。
“你受傷了?”
宗弋頓時就慌了,下意識地去找藥,才後知後覺,他的傷藥都用在容騫身上了。
扶薑看不見他臉上的擔憂與懊悔,黑暗之中雙眸泛著猩紅,冷得似鑿冰的利器。
她現在幾乎可以確定,今夜擄走容騫的,就是鐘離越的人。
若她沒有猜錯,當年容騫奉鐘離越之命滅了北蠻族後留了個心眼,把北蠻族首領的兒子藏了起來,意圖來日以此脅迫鐘離越。
隻是不知道鐘離越從哪得知這個秘密,便準備從容騫口中逼問出那個孩子的下落,順便滅了他的口。
隻是不知,容騫是否已經將桑柘的下落告知鐘離越。這對她來說十分不利,若是鐘離越在她之前找到桑柘,可能他和北蠻族的勾當,就將於此塵封。而她單憑那一封密折,也無法坐實容祁和鐘離越的罪行。
雲州。
雲州可太大了,她又該去何處尋找桑柘?
扶薑惱恨地握拳,渾然不顧掌心滲出的鮮血。
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
腦海中迅速劃過了什麼,扶薑驀然起身,把宗弋嚇了一跳。
“你做什麼?”
他壓著氣聲,慌張地拽了拽她的衣袖,警惕地巡視著四周。
“宗弋,你走吧。”
宗弋錯愕:“什麼?”
扶薑麵容平靜,寒潭般的眼眸中黑霧湧動。
容騫已死,鐘離越尚在覽風園內,現在唯一知道秘密的,或許就是那群黑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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