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回蕩在狹窄的密道內,昏暗的燭光照見了扶薑鬱色深凝的眉眼。
快到岔路口時,前方忽然傳來女子細弱的聲音,扶薑瞳孔微縮,熄滅了燭火,視線範圍內陷入了一片黑暗。
一點光亮從扶薑未選擇的那條左道逐漸靠近,伴隨著腳步聲,女子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白菱,你說越哥哥他不會出事吧?”
“姑娘您放心吧,鐘離大人那麼厲害的人,自有神靈庇佑,肯定不會有事的。”
“青和不肯告訴我越哥哥的情況,我實在擔心他,若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呸呸呸,姑娘可彆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就算是為了您,鐘離大人也不會讓自己出事。”
“不行,若不親自看他一眼,我實在放心不下……”
兩名女子從暗道內走出,顯然是已經走過無數次了,直接就奔著鐘離越的房間而去。
牆麵上的燭火忽然一陣晃動,一陣疾風襲來,混著一陣淡淡的香氣,她們二人尚未反應過來,便被打暈了過去。
扶薑撿起了倒落的燭燈,借著昏暗的光,也看清了麵前之人的長相。
一名粉衣女子,相貌平平,看模樣打扮,是名侍女。
另一人身著藍衣,料子極好,身上還戴著不少珠翠。那張臉說不上是傾國傾城,也算是個清秀的美人兒。
隻是,扶薑不知道該不該說一句巧合,此人竟是從前在春英殿伺候的小宮女,好像叫……阿婉?
方才聽她們二人的談話,似乎阿婉與鐘離越關係匪淺。她這個長公主竟不知,她的侍女何時與她的駙馬勾搭在一起了。
扶薑拔出了匕首,目光陰冷地盯著阿婉。
鐘離越既然能把密道告訴阿婉,說明她對鐘離越來說至關重要。
若她把阿婉殺了,鐘離越會哭吧?
扶薑正準備動手,上方突然傳來了急切的拍門聲,料像是溫槿那邊出事了,扶薑遂也顧不上阿婉,匆匆從密道出去。
屋內,鐘離越還躺在床上,雖然臉色稍微好一些了,但仍是昏迷不醒。
房門被溫槿鎖著,外頭的青和正在敲門,眼看著裡麵無人回應,似乎已經準備要破門而入。
溫槿慌得便要鑽進密道,卻差點與扶薑臉對臉相撞,嚇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扶薑利落地一躍而起,將把密道入口關了起來,蓋上了毯子,將一切都恢複了原樣。
溫槿急切問:“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桑柘呢?”
“等會再說。”扶薑平靜道,“去開門吧。”
青和剛準備撞門,正好溫槿從裡麵把門拉開了,沒等青和質問,溫槿便臭著一張臉罵道:“吵什麼吵?我正在給你們家大人施針呢,若是嚇得我手抖紮進他的死穴,你們擔待得起嗎?”
青和臉色難看,怒火生生被按了下去,隻能向溫槿拱手道歉:“溫公子恕罪,我們也隻是擔心大人。”
溫槿重重哼了一聲:“我人還在公主府呢,要是我要殺你們大人,我還能活著出去嗎?”
這話確實在理,這麼一想,青和也覺得自己有些關心則亂了。
他遞上了溫槿點名要的草藥,道:“這是溫公子要的草藥,隻是其中有一味藥蠱,我們問遍了所有大夫,都無人知曉是何物,不知溫公子可否給個指示,我再帶人去尋。”
溫槿盯著眼前這一堆草藥,眼睛都快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