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兩名身著黑衣的男子,他們懷裡抱著劍,頭上戴著壓得很低的草帽,幾乎擋住了臉。
魏玄擰眉:“看著是練家子,至於什麼來頭,不好說。”
“這是艘黑船,敢坐黑船的,要麼無知,要麼膽大。前者如那啃饃饃的小賊,後者如那群走私的黑衣護衛。而這兩名黑衣人,從上船後便四處遊走,看似在看風景,實則是在打探著船上的情況。如此行徑,不是官,就是盜。”
魏玄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這艘船上,極有可能有三清峽水盜?”
若他們是盜,極有可能是三清峽的水盜。
若他們是官,那麼肯定是為水盜而來。
扶薑扯了扯嘴角:“誰知道呢?”
雨是在傍晚時分下的,並不大,淅淅瀝瀝的,其他人都進去躲雨了,隻有那幾個黑衣護衛披著蓑衣,還守在那一堆貨物旁。
雨落江河,搖晃的船體發出了“嘎吱”聲,桌案上燭火跳動著微弱的光,倒也有幾分“畫船聽雨眠”的意境。
扶薑躺在窄小的床鋪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將本就淺眠的她驚起。
幾道黑影從船板的縫隙中閃過,扶薑眼眸一凝,拔出了匕首,同時牽絲蓄勢待發。
然而屋內幾人都毫無動靜,不止睡在她對麵的十四娘,還有在外間打地鋪的魏玄和崔故他們,此時皆閉著雙眼,宛若昏迷。
扶薑眉頭緊皺,料想他們這是中藥了。
外頭有人走近,說話聲也越來越清晰。
“三哥,那小子身上的寶貝都搜出來了,這麼大一塊金餅,也不知從哪個倒黴蛋手裡偷來的,咱們哥幾個這回可發了!”
“外頭那些鏢師也都放倒了,三哥猜得沒錯,裡麵果真是兵器!這回二哥肯定會重重賞我們的!”
“那些奴隸雖然不值幾個錢,但都是年輕漂亮的小娘子,正好帶回去給兄弟們開開葷。”
“就剩這一群肥羊了,他們出手大方得很,肯定有不少錢!”
黑老三道:“小心點,那幾個男的可都不是善茬。”
“三哥放心,那西域迷藥無色無味,後勁大著呢,他們現在肯定都睡死了。”
隔著一扇門,扶薑眸光微寒。
原來如此。
他們上船後一再小心,無論是飯菜還是房間,溫槿都一一檢查過,並無迷藥或迷煙。沒料到這群賊子花招不少,連西域迷藥都能搞到手。
魏玄他們都被藥倒了,而她體內有百毒不侵的藥蠱,那區區迷藥自然拿她沒辦法。
扶薑微微抬起了手,牽絲對準了那扇門。
隻要他們敢進來,她絕對能讓他們屍首分離。
“三哥,三清寨到了!”
一聲高喊傳來,扶薑聽到了黑老三吩咐兩個手下來收拾殘局,腳步聲便漸漸遠去。
她微微眯著眸,悄無聲息地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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