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發現今日的魏玄格外奇怪,一邊逗著貓,一邊時不時地發笑。
他渾身發毛,扭頭對曉寒生道:“這小子該不會中邪了吧?”
曉寒生躺著院子裡曬太陽,聲調懶洋洋的。
“不是中邪,是發春了。”
“發春?”十二茫然,“可現在是秋天啊。”
曉寒嗤笑:“難怪阿笙不喜歡你,一點情趣都不懂,我要是她,也懶得搭理你。”
十二不服,“我哪裡不好了?比你強壯,比魏玄俊俏,比崔故聰明……”
幾道冷笑聲同時響起,十二凶狠地掃了一圈,又瞧不出半點貓膩。
“喂!十二,你還站那兒乾嘛?還不趕緊過來幫忙!”
一聽阿笙在叫他,十二臉上的凶悍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一抹蠢兮兮的笑。
“誒!來啦!”
曉寒生看著他跟二傻子似的朝阿笙跑過去,無奈地搖了搖頭。
“沒救了。”
目光落在了桂樹下擼貓的魏玄,歎道:“這個也沒救了。”
“曉哥哥!”
桑柘淒厲而婉轉的叫聲傳來,嚇得曉寒生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閉嘴!”他喝了一聲,按住了隱隱作痛的傷口,黑著臉道,“說人話。”
桑柘急得跺腳,“顧寧知,那個顧寧知又來了!”
曉寒生一怔,急忙道:“那你還愣著乾嘛?趕緊扶我進去啊!”
兩人手忙腳亂的,桑柘好不容易扶著曉寒生站起來,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了站在廊下的顧寧知。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桑柘腦子一空,曉寒生也渾身僵硬。
本以為顧寧知會像之前一樣盤問他們,誰料他隻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由著容幸領他去見扶薑。
桑柘一臉茫然:“他是瞎了嗎?”
曉寒生一副玲瓏心思,大概也知道,想必是那晚的救命之恩,在顧寧知那裡換了一個苟活的機會。
他捂著腹部的傷口,低笑一聲:“這麼說來,我這一刀還不算白挨?”
桑柘把他放回去,沒好氣道:“還沒白挨?明日扶姐姐他們要動身去雁留山了,你這一身的傷,可是去不成了。”
“去不成就不去了唄,侯府總得有人守著。”
“殿下也要參與今年的雁留祭祀?”
西泠閣內,顧寧知眯著眸審視著她,以他對扶薑的了解,她絕對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去祭拜大晟英烈,怕是又在憋著什麼壞主意。
“顧大人難道不知道,我去年也去了嗎?”
顧寧知沉默。
“哦我忘了,好像顧大人每年都沒去。”扶薑揶揄,“顧大人是不想去,還是怕碰見故人,不敢去?”
顧寧知麵色緊繃,“殿下還真會開玩笑。”
人都死了六年了,若還真能碰見故人,豈不是見鬼了?
“顧大人有沒有想過,她一個人躺在那裡,也會很孤單的。”
顧寧知胸口一震,悶悶的,很疼。
“她不會孤單的。”顧寧知垂眸呢喃,“有懷安軍陪著她,她不會孤單的。”
扶薑彎了彎唇,“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