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他攤手,“叢驍的卷宗。”
顧寧知取了出來,在她欲接過之前又移開。
“殿下當真有辦法替他翻案?”
“若無把握,我又豈會讓你冒著生命危險把卷宗帶出來?”
容祁沒有答應重查舊案,這些卷宗理應封存。顧寧知不僅私自調查,還把卷宗交給了非大理寺之人,若真要深究,被削去官職都是輕的。
“我且信殿下一次。”
他把卷宗交給扶薑,目光如炬,“不過,殿下也得告訴我,為何歲炎丞相蕭青野會在此處?”
扶薑動作一頓,漫不經心道:“顧大人說什麼胡話呢?”
“昨日那名男子,分明就是歲炎丞相。多年前我與他曾有過一麵之緣,隻不過時間太過久遠,昨日未曾想起罷了。”
“是麼?”扶薑裝傻,“我不知道啊,我跟他不熟。”
顧寧知擰眉,“你跟他不熟,就讓他住在侯府?”
“他這個人不太要臉,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明日他也要離開了,就不勞顧大人費心了。”
見她似乎與蕭青野真的不熟,顧寧知便也沒有細問,隻是叮囑道:“蕭青野看似溫善,實則心狠手辣,不過而立之年便已掌管了蕭氏。縱使東宮皇後和太子已死,蕭氏在歲炎的地位也紋絲不動,可見其手段。”
扶薑支著下巴,“那如果魏氏太子還活著呢?”
顧寧知不明白她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道:“若魏氏那位太子殿下還活著,蕭氏絕對會不遺餘力地把他送上皇位,怕是到時候,歲炎國又是血流成河。”
顧寧知走後,扶薑久坐於窗前,直到暮色降臨,天際昏黑。
熟悉的腳步聲從屋外傳來,很快如她所預見那般,無禮地推開了房門。
“阿笙說你找我。”屋內的黑暗讓魏玄眉頭一皺,不滿地咕噥,“你怎麼不點燈啊?”
他將屋內的蠟燭點上,擺在扶薑麵前時,卻注意到了桌上的卷宗。
“這是顧寧知送來的?”
扶薑看著他,輕輕嗯了一聲。
“有了這個,叢將軍就能洗刷冤屈了嗎?”
“嗯。”
“那要我去查嗎?”
“不用了,曉寒生會去辦的。”
“行吧,反正他也受了傷,這次不能跟我們去雁留山了,正好留在京城查案。”
“魏玄。”
她忽然叫他,盯著那雙清澈潤亮的眸子。
“這次雁留山,你不必去了。”
魏玄與她對視著,一股恐慌在瞬間湧上心頭,微顫的手冷不丁地掃掉了桌上的茶盞,在地上砸出了清脆的聲響。
他回避著她的視線,麵無表情:“我還要去收拾行李,雁留山冷死了。”
“我說,你不必去了。”
他轉身疾步出去,“真搞不懂,皇室那些人都是吃飽了撐的,皇陵不能祭拜嗎?還非得跑到雁留山去!”
“魏玄……”
“夠了!”
他猛地停下腳步,壓抑著低喝一聲,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著。
屋內陷入了長久的靜謐,桌上的蠟燭也禁不住冷風的璀璨,卜一熄滅,黑暗便瞬間吞噬了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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