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比起那些兵器,軍器監的位置更加重要。”
曉寒生恍然:“嚴廣偷換兵器的罪行一旦被揭發,軍器監的人肯定脫不了乾係。到時候找回了一批兵器的秦二公子便成了功臣,順理成章地就填補了軍器監的空缺。”
扶薑彎了彎唇:“是啊,所以,就看嚴大人明日的表現了。”
今日上朝,天靜無風,分外生冷。
容祁還未到來,殿內眾臣悉悉索索地談論著,有人頻頻將目光投向前麵的鐘離越,心想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竟然也來了。
“誒,嚴大人呢?”
“不知道啊,他還沒來嗎?”
“可能是昨夜酒喝多了,睡糊塗了。”
“怪了,他可是從未遲到的。”
鐘離越靜靜站著,冷漠地瞥了一眼嚴廣的位置。
容祁近日盯他盯得緊,鐘離越為避風頭,故而連日稱病不出。
但今日為了嚴廣,也為了軍器監,他不得不現身。
雖然很意外,嚴廣竟然是那些私兵的買主之一,但是順著這條線查下去,鐘離越卻發現了一件更為可怕的事。
軍器監大半的兵器全都是被掉包的次等貨,賬目造假,數量對不上,質量更不過關。也不知嚴廣到底暗中操作了多久,更不知道軍器監有多少人參與了進來,但是倒賣官家兵器,絕對比私造兵器的罪名更大。
今日他便是來揭發此事,一來是為了轉移容祁的注意,二來也是為了鏟除軍器監那群蝗蟲,再往軍器監裡安插人手。
反正嚴廣已死,死無對證,還不是任他怎麼說?
容祁到後,殿內瞬間鴉雀無聲。他目光淡漠地掃了一圈,在鐘離越身上微微停留了片刻。
“駙馬身體可好些了?”
鐘離越頷首,“多謝皇上關心,臣並無大礙。”
“若身體不適,駙馬大可在府中休息,不必冒著嚴寒來聽政。”
“年關將近,朝廷事務繁忙,臣自然不能置之事外。況且今日,臣也有……”
“皇上!”
突然站出了秦晏打斷了鐘離越的話,清瘦的身軀撐起了那一身墨綠的官服,俊逸眉眼帶著未曾被官場浸染的清澈純透,清骨正氣,更是如這金鑾殿內的一股清流。
“臣有要事稟奏!”
鐘離越不滿地蹙眉,渾身氣壓驟然陰沉。
沒料到秦晏敢打斷鐘離越說話,眾臣暗暗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容祁倒是不見怒色,隻道:“準奏。”
秦晏聲音朗烈:“臣要告發軍器監嚴廣監守自盜,以次充好,偽造賬目。為謀私利盜竊皇家兵器,枉顧我大晟之安危!”
滿堂嘩然。
除了震驚惶恐的軍器監監正,鐘離越的表情也格外耐人尋味,盯著秦晏的目光更如裹著寒刀。
容祁怒喝:“竟有此事?你可有證據?”
秦晏:“臣在城北破廟中找到了一批兵器,無論是材質還是工藝,都與軍器監如出一轍。那些兵器就在殿外,皇上大可派人去查看。”
奉容祁之命的沈焰前往查看,很快便證實了秦晏的猜測。
容祁氣急敗壞:“好個軍器監!好個嚴廣!他如今人在何處?”
監正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表示自己不知情。
而被攪亂計劃的鐘離越此刻稍微找回了一點理智。
無妨,就算秦晏壞了自己的計劃,隻要嚴廣死了,這把火還是燒不到他身上。
大不了不要軍器監了,雁留山的秘密守住了就行。
誰料此刻,殿外傳來了一聲淒楚的高喝。
“軍器監副使嚴廣,前來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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