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那些長輩拿著宗媱親筆所寫的和離書,心滿意足地離去。
宗媱踏出大堂,抬眼便看見了站在廊下的扶薑。
“少夫人可還好?”
“我已不是秦氏婦,殿下喚我宗媱即可。”
扶薑笑容愉悅:“其實我也覺得,二小姐之名,比秦少夫人好聽多了。”
宗媱站在階前,看著扶薑明媚的笑顏,不知何故,連日在蒙在心頭的陰霾都淡了不少。
“多謝殿下安慰,宗媱還沒有那麼脆弱。”
“秦氏那些老家夥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趨利避害,我明白的。”
“宗弋已經歸府,我剛見過沈焰,聽他的意思,皇上暫時不會對青陽侯府怎麼樣。”
得知宗弋無礙,宗媱臉上的冷靜險些崩裂。
“小弋他……可有受傷?”
扶薑搖頭,“就是瘦了點,估計得費一番工夫才能養回來了。”
宗媱失笑,眼眶中閃爍著點點淚光。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扶薑看了紫檀一眼,宗媱意識到她似乎有話要說,便讓紫檀先出去等她。
待隻剩她們二人,扶薑才問:“我準備去北關找宗晉,你可知宗氏在北關內有何親信?”
宗媱一驚,短暫的掙紮之後,道:“北關勢力錯綜複雜,並非宗氏獨大。我隻知道,除了我兄長的親兵衛李鶩,便是北關曦月城城主慕容胭,她……喜歡我兄長。”
扶薑挑眉,“慕容胭都當上城主了?”
“殿下認識她?”
“不熟。”
扶薑輕描淡寫,就好像當年跟慕容胭乾架的人不是她。
雖說扶薑為救宗晉而去,宗媱不該多此一問,但還是忍不住道:“殿下為何要為宗氏冒險?”
“因為他日,我要宗氏為我賣命。”
等到宗媱離開,秦晏才失魂落魄地走了出來。
“你不送送她?”
秦晏頹喪地低頭,苦笑道:“我沒護住她。”
“她不需要你的保護,秦氏也護不住她。”
秦晏偏頭看她:“若換作殿下會怎麼做?”
扶薑一笑:“若我是你,便換了那些所謂的族長,家主更替,那些老家夥也該讓位給年輕人了。”
秦晏喃喃道:“是啊,秦氏那些旁支,多的是才能出眾的小輩。”
他以為隻要自己掌管了秦家,便不會像從前那樣處處受人掣肘,如今看來,他還是太年輕了,也太弱小了。
宗氏出事,他什麼也做不了,甚至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宗媱離開秦氏。
“殿下,我是不是很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