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城城主府內,宗弋看著躺在床榻上形容枯槁的宗晉,通紅的眼眸染上了水光。
扶薑推門而入,將飯菜放在一旁。
“溫槿說了,宗晉還有救,你不用操心他,現在先來談談你的問題。”
宗弋狠狠抹了把眼眶,彆過臉,抗拒的意味十分明顯。
扶薑眸光微沉:“宗弋,彆耍脾氣!我不是告訴過你,讓你好好待在京城!你知道你現在算什麼嗎?是叛逃!”
“我沒有!”宗弋氣惱地反駁,“是他們把我擄來的!”
“他們是誰?”
“我不知道。”他語氣頹喪,“阿姐回來後,我們就一直待在府中。我隻記得那日我同阿姐吃過了飯,我獨自在書房裡翻看父親留下的書冊,迷迷糊糊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被五花大綁,在趕來北關的路上了。”
扶薑冷睨著他:“你彆告訴我,你逃不出去。”
宗弋抿著唇。
他當然有機會逃出去,隻不過不想逃而已。
讓扶薑為他冒險,他已經愧疚難安。心係宗晉安危,更是令他輾轉難眠。
如今箭在弦上,他索性順水推舟,任由他們把自己帶到北關,想著再趁機打探一下消息。
誰料到估算錯誤,他直接被綁到了盧曇麵前,受了不少折磨,這才有了昨夜那一幕。
“蠢貨!”扶薑低罵,“他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你綁走,就說明青陽侯府內有他們的內應。你一走了之,可想過宗媱怎麼辦?”
被她這麼一說,宗弋立馬就慌了。
“我阿姐不會出事吧?”
雖然扶薑還是很想罵他,但見他也吃了不少苦頭,又是因為擔心宗晉才冒險,語氣也緩和了一些。
“他們以為宗晉死了,你就是宗氏的獨苗,所以才想斬草除根。若你姐姐也出事,未免不會惹起懷疑。況且秦晏一直派人保護著她,你姐姐身手也不差,應該不會有事。”
宗弋鬆了口氣,又罵道:“秦氏沒一個好東西!當初眼巴巴地求娶我阿姐,現在宗氏一出事,便恨不得立刻撇清關係。”
“人之常情而已,但秦晏,對宗媱也算是儘心了。”
宗弋冷著臉:“秦晏覬覦自己的長嫂,更不是好東西!”
“……”
扶薑看看他,再看看床榻上的宗晉,心道秦晏想把宗媱娶回去,光是宗氏兄弟這兩關都過不了。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她欲離開,宗弋又叫住她,扭扭捏捏地道了謝。
扶薑卻道:“盧南昭不會放過我們的,好在宗氏在北關多年,還有不少信任他的士兵。你要是真想謝我,就好好想想,要怎麼利用你的身份,把那些人召集起來,我們才有對抗盧南昭的底氣。”
“讓宗弋去招兵買馬?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魏玄不知在門口待了多久,等扶薑一出來,就沒忍住出聲嘲諷。
扶薑瞥他一眼,“昨夜多數士兵並未動手,想必他們也是相信宗晉的忠心。如今隻有宗弋出麵,才有說服力。”
“讓他們相信宗弋容易,但是想讓他們聯合起來抵抗盧南昭,這是不可能的。他們隻知道是盧南昭挽救了岌岌可危的北關,在他們眼裡,盧南昭就是北關的英雄。”
扶薑挑眉,“哦?那太子殿下有何高見?”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
扶薑直接翻了個白眼,提步朝前走去。
“彆走啊!”
魏玄翻過欄杆追了過來,揚起的發絲擦過她的肩膀,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麵前,背著陽光,笑容如沐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