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叮囑完了解清,才緩緩望向解清旁邊的兩個摸不著頭腦的李二嬸和大妞。
李二嬸這一家子似乎是受過牧姓神婆的照顧,即便是老人家不解釋也不著急。
“這塊布包的是些乾饃,你們趕集去的早,現在又急急忙忙地回來,吃些墊著肚子吧。”
神婆是個心善的人。
李二嬸笑了笑,連忙謝謝老人家。
“大妞,你過來,婆婆給你個鐲子。”
說罷,老婆婆將自己的衣袖拉開,取下來手上的青玉鐲子。
青玉鐲子約豆蔻少女的食指寬度,細膩光滑,在昏暗的油燈下,仿若流過一絲青光。
這鐲子,品樣看著就不差,更不是平常老百姓能買得起的。
解清想,這老婆子估計有一段不凡的經曆,最終歸隱深山老村。
大妞和李二嬸在看到老婆婆拿出青玉鐲子時,眼神愕然。
即便是沒出去見過外麵的世界,也知道這些東西不是能隨便給他人的。
“大妞!”李二嬸輕嗬了聲大妞,大妞意會,連忙把雙手收到後背。
“牧姨,你這是乾甚!這鐲子可是你相好留給你的!怎滴還取下來給大妞?”李二嬸詫異極了。
通過李二嬸的話語,解清知曉了老人家這鐲子的來曆。
估計是老人家相好當年贈與的婚嫁禮,也是老婆婆現在活著的念想吧。
見李三嬸推拒,大妞把手背在背後,老婆婆也不急,拿著手中的青玉鐲子,靠坐在床邊,緩緩給三人講了些事。
蒼老的聲音揭開了一件件即將沉寂的往事。
舊故事裡的隱秘,是亂世的可悲,是人性的殘酷。
牧村的神婆,在年輕時,是離開過這片大山,在外闖蕩的。
那時候,剛逢亂世欲來,她帶著自己的一腔熱血,在亂世的神道上混出了些小名頭。
也是這樣,結識了自己離世多年的丈夫,自有了孩子,被幸福環繞的她回到了大山裡的家鄉。
那是的日子普通美好,老人家的眼中溢出些晶瑩淚花,她懷念啊。
世道亂,這種美好的幸福持續不了多久。
她的丈夫在一夜間,沒了,身體就像被什麼邪門玩意抽空了精氣血,隻剩一張皮。
皮下的骨頭、五臟六腑,全沒了。
乾癟的,就真的像是被啥東西剝得隻剩下一張人皮。
被李二嬸稱為牧姨的老婆子,在那時並不是村裡的神婆,也隻是個會點各種奇門法術的年輕婦人。
自然被這變故嚇得驚叫,引起了附近村民的注意。
村民看到了,也害怕,一個個避諱不及。
因為這樣的事,在村裡不止發生了一次。
不止是牧村,還有隔壁的其他村子,無一幸免。
等緩過勁後,年輕的婦人壓著心中的哀傷,和自己年僅兩歲的幼女埋了自己丈夫。
日子繼續過著,直到婦人丈夫已經離世了七天。
第七天的當天,一個身著古怪,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古怪老人找上了婦人。
那古怪老人不知同婦人說了些什麼,等婦人再出現在牧村的時候,已是兩年後,她更成了一位神婆。
而婦人的幼女,跟著婦人離村回村後,這姑娘也長了幾歲,看著沒什麼變化,隻比同齡人懂了些事。
那時候開始,神婆就開始暗查自己相好的古怪離世。
這麼多年,加上成了神婆會了奇術,還真讓她摸到了一些瓜藤。
她丈夫的亡去,還真的是他人的手筆。
就是牧村還不算特彆遠的河西鎮裡,不知哪家的手筆!
這越查,發現的東西越多,那些人做的事越駭人!
這河西鎮裡的大家族,不知道在謀求著什麼,將去過河西集市裡的青壯年一一記錄,而後又不知用什麼詭術。
隔著十多二十裡的距離,將深山鄉村裡的青壯年害死,獨剩個還知道是個人的人皮。
隔了那麼遠,普通人怎麼知道,隻當是山裡的野怪詭物跑出來想吃人了。
人人自危,人人害怕,更是不敢交談,生怕禍水引到自己身上。
既然成了神婆,自然有些本事。
解清聽著,想著神婆為何會忽然將這些秘事道出。
手中福袋的感覺特彆明顯,更彆說貼在脖頸上的紅繩和長命鎖。
李二嬸和大妞神情迷惑又驚愕。
這些事,李二嬸並不知道,更彆說年紀更小的大妞和二芽。
似乎是好久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老婆婆喘息休息了下。
李二嬸見狀就去給老人家倒水,潤潤喉。
老婆婆擺擺手,繼續將剩下的部分告知了三人。
這剩下部分的內容啊,何止是駭人,簡直是喪儘天良。
河西鎮的幾個土財主,合著力供奉著一個油彩木像。
乍一聽,不奇怪。
畢竟舊時社會,大部分有點能力的人,甚至是貧苦老百姓,家裡都會供著意含祝福的神像。
祈求個平安、順遂,讓日子有個念想,有個寄托。
但牧村的這位神婆,在成為神婆前就有奇術傍身,更彆說成為神婆後,這些奇術修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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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現啊,這河西鎮供奉的東西——
吃人!
吃人血氣,吃人氣運,還吃人魂魄!
這樣的供奉像,怎麼可能是個好東西!
河西鎮那幾家子,為了這供奉像給的財富,一個個就像是被牽著的人偶,說啥乾啥。
神婆試著阻止這供奉像對普通鄉裡村裡人的迫害。
剛開始,還能救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