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傑夫婦還沒回到登雲堡就接到飛鴿傳書,從傳來消息的語氣判斷問題並不嚴重,不過自己剛走就又傳書要求回去,想來也是急事,可能是劉冠雄有什麼事需要當麵吩咐,夫婦二人商量後,決定就是二人回去,其餘人按計劃回登雲堡,朱天麗聽朱傑夫婦又要回歸雲莊,便要求跟隨去陪王倩茹,所以朱傑夫婦便帶著朱天麗返回歸雲莊。
聽得朱傑夫婦到了歸雲莊,已經回到莊裡的林清雲與朱振豹忙將他們接進來,朱天麗自是去陪王倩茹玩,朱傑夫婦、朱振豹、朱振狼、林清雲、林誌強、林誌威七人則到密室商談。
“父親,雖然很難開口,但我也隻能告訴你實情,少幫主去東海找申虎出現了意外,昨天我才與副幫主從東海回來,已經確定少幫主去了無名島見郭島主,申虎的確是想找他師叔避難,但隻呆了幾天就被郭島主趕走,在與郭島主交手時,少幫主失手殺了他。不幸的是少幫主剛離開,郭島主的徒弟,就是東海龍王的女兒李麗蚌及她的“東海八俊”也上了島並發現了少幫主剛為郭島主立的墓碑,她趕上了少幫主乘坐的漁船並最後下令將少幫主沉海處死,去東海我們與李麗蚌見了麵,這樣的結果是她親自告訴我們的,當時她是單獨一人前來見的我們,我也本該當時就殺了她為少幫主報仇,但李麗蚌卻提出了利用東海的力量幫助我們找尋申虎的條件,而且無論結果如何,她都會在一年後把自己的命還給少幫主。我與副幫主商量過此事,認為這是現在最好的辦法了,少幫主雖然已經死於李麗蚌手裡,但申虎還在逃竄,如果我們能夠借用東海的力量找申虎,那找到的可能遠比我們自己去找更大,而且如果我們現在就殺了李麗蚌,那就是直接與東海開戰,老實說我們根本不是對手,東海是遠比南海三魔更強的勢力。所以我們準備接受李麗蚌的條件。”
“幫主,老朽先要向你告罪,在知道實情後,我有時間和機會當場拿住那小女娃,但我下不了手,在我們還不清楚少幫主在東海發生的事時,她是主動來見我們並告訴我們實情的,而且還有意單獨一人來,她並不怕死,事實上她也準備以死償命,但讓老朽感佩的是,她想得很遠,而且是在為少幫主和我們想,她不願意因自己的死亡帶給蒼龍幫無謂的犧牲和血腥,所以想在說服她父母後才以死償命,在知道蒼龍幫的舊事後,她才提出給她一年時間幫我們找尋申虎的要求,而且說明這要求不是為拖延時間,而隻是她也希望用申虎的狗命來告慰少幫主在天之靈。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實在沒有對她出手的勇氣。”林清雲長歎道。
“我明白的,林幫主無需介懷,在那樣的情況下,我可能也會如此做,冠雄去東海殺了郭成勇,李麗蚌為師報仇處死冠雄,按江湖規矩她一點都沒有錯,事後她並沒有憑借東海的強勢得理不讓人,反而主動告訴你們實情並願意以死償命,更難能可貴的是,她還不希望因為自己的死給東海和蒼龍幫帶來更多無謂血腥,這是一個真性情的女孩,東海有女如此也足可自豪了。”
朱傑的話令了解他的朱振豹聽得一愣一愣的,父親的話裡不但沒有追究李麗蚌的意思,甚至還在為她開脫,這是什麼情況?難道十八年的忍辱讓曾經脾氣暴躁的朱傑連一點血性都沒有了嗎?
“林幫主,振豹,你們或許對幫主的話會感到吃驚,冠雄的死亡對他的打擊比十八年前更大,讓他認為這是天要亡蒼龍幫。如果李麗蚌在處死冠雄後憑借東海的強勢得理不讓人,那他會第一個衝到東海去拚命,也不懼與東海全麵開戰,即使最後的結果是蒼龍幫覆滅也會在所不惜。但李麗蚌如此做卻令他有力無處使,在老幫主亡故後,他就不再僅僅是鐵掌朱傑,他還是蒼龍幫的代幫主,很多情況下他也必須學會審時度勢,他要為整個蒼龍幫考慮。事實上昨天晚上我們就知道冠雄的事了,我們被冠雄的師兄截住,那是一位值得我們尊敬的大哥,他同我們談了很久,也談了很深,冠雄自知在江湖走動就會有這樣的危險,曾經在一次與他師兄談話時提出了如果自己遇難希望他師兄開導一下你父親的請求,在他這個年齡能夠有如此周詳的考慮,真的令我吃驚。事實上如果沒有振豹你師伯的開導,你父親可能真無法走出冠雄死亡的陰影,江湖人在江湖亡,每一個置身江湖的人都知道這點卻不是每個江湖人都明白該如何真正去理解這話,我相信冠雄也不希望自己的死就將所有的幫眾帶上拚死之路,血性不是魯莽的借口,我很感謝冠雄師兄昨晚能夠前來見我們並說服你父親,冠雄雖然已經離去,但數百幫眾還要生存,該拚命我們自然應該去拚,但不能隻為拚而拚,我們最恨的人是申虎而不是下令處死冠雄的李麗蚌,按江湖規矩她的確也沒有錯,我們也隻能揭過與東海的仇怨才能利用東海的力量早日找到申虎。如果東海找到並將申虎帶給我們,那我們也不尋求要李麗蚌抵命,冠雄的師兄告訴我們,如果不能答應同意李麗蚌用申虎換命,李慶元、張仙慕夫婦就絕對不會全力去找尋申虎,振豹,這就是我們與東海談的底線,你可以明確告訴他們這點。”李如花很平靜地說明了昨晚與劉冠雄師兄見麵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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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師伯告訴了你們師傅師門的情況嗎?他們是否會幫助我們討一個公道?”朱振豹與林誌威交換了一個眼神,雖然他們列入了劉冠雄的門牆,但對師門的情況他們一點都不清楚,既然這所謂師伯出現了,那自然想問個明白。
“我們問過,但他不願說,隻告訴我們他們不會置身事外,他明確告訴我們,如果東海連這條件都不接受或者因此還要遷怒蒼龍幫,那他們也不介意取走李慶元、張仙慕夫婦的人頭,說這話時我感受得到他擁有的那份底氣和霸氣,他們應該有這樣的實力。”李如花回答道。
“振豹,你師伯也知道你們二人拜冠雄為師的事,他告訴我必要時會來找你們,他會代冠雄傳藝。”朱傑亦開口道。
大家又閒談了一會,主要是確定暫時不把劉冠雄死亡一事告訴王倩茹,他們都擔心她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隻能瞞一時算一時,朱傑本意還是想接王倩茹回登雲堡,但林清雲、李如花等幾人認為登雲堡的氣候不適合體弱的王倩茹休養,而且歸雲莊已經並入蒼龍幫,這裡也算她名正言順的家,所以還是暫留這裡休養,以後則由她自行決定。
七人剛從密室出來,歸雲莊黃總管就迎前稟報說東海八俊王黎花求見,因為莊主正在密室談話,所以才沒有及時通報,現安排王黎花在客廳等待。林清雲與朱傑夫婦商議後,認為王黎花應該是李麗蚌派來傳訊的,決定就在密室見王黎花。
黃總管把王黎花帶過來就自行離去,她沒有想到會有如此多人在這裡,朱振豹替她介紹了朱傑夫婦幾人,同時告訴她這裡的人都知道劉冠雄的事,剛才他們也是在商議此事,如果王黎花是帶著李麗蚌的口信而來,那就沒有必要瞞著朱傑夫婦,王黎花與朱傑夫婦見過禮後,也坦然將李麗蚌的口信帶到。
“我們很感謝李小姐派你來告訴我們這些,剛才我們已經商議過,按江湖規矩而言,李小姐如此做我們也可以理解,如果東海能夠找到並將申虎帶給我們,我們可以同意李小姐以申虎換命,但我們要求那時她要帶著你們來冠雄墓前請罪,你們接受嗎?”李如花代表大家問道。
“我不能替小姐作出決定,但我會將夫人的話帶給小姐。”王黎花沒有想到此來還會有這樣的結果,能夠用申虎的命換取小姐生存,這也是她最希望出現的結果。
雖然她清楚求死是小姐自己的決定,但若劉冠雄的親人都主動提出換命的要求,這就可能改變小姐求死的決心,因為隻有小姐活著才能為劉冠雄和他的蒼龍幫做更多的事。這完全讓她驚喜,不過在場麵上她還是控製住自己,遵自己的身份作答。
“如此我們就等待你的回話了,另外我們也希望找尋申虎的事不能一直拖下去,你們之前約定的一年或許太短暫了一些,所以我們主動延期以三年為限,如果東海不答應,那就算蒼龍幫與東海全麵開戰我們也在所不惜。”
“我會將話帶給小姐的。”對李如花的強勢威脅,王黎花仍不卑不亢地平靜回答。
作為劉冠雄的徒弟及歸雲莊的二公子,林誌威代表大家送王黎花出莊,經過前院時,遠遠望著魚塘邊觀魚賞花的幾個女孩,王黎花裝著無意讚道“二公子的幾個妹妹真漂亮。”
“我可沒有這樣的福氣,她們不是我妹妹,紫衣那個是我師娘,紅衣那個是振豹師兄的妹妹。”林誌威無意間誠實答道。
“哦。”王黎花簡單地哦了一聲,兩人腳不停步地向前走去,王黎花早知道林清雲僅有二子,林誌威當然不可能有妹妹,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她在客廳等待時就看見了魚塘邊的幾個女孩,以她們的年齡和行為不像林誌威兄弟二人的妻子,很像是在這裡做客的女眷,王黎花直感她們與劉冠雄有關,一問之下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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