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寒衣帶斷,指直不得結的日子,人人都不想出門了。
本歲末事就多,這又出了三皇子遇刺一案,再加之還在追查府醫薛鵬的蹤跡,程宗揚每日早出晚歸,忙成了陀螺。
這些事與程九鳶這個閨閣千金無關,她悠閒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清晨,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輕柔地灑在院中,空氣中帶著一絲隱隱梅香。
若有若無,不似玫瑰的濃鬱,也不似茉莉的清幽,而是一種獨特的淡雅。
放眼望去,院中白梅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晶瑩剔透。潔白的花瓣宛如羊脂玉般溫潤,又似雪花般輕盈,每一朵梅花細膩而精致。
程九鳶心血來潮,摘了一些白梅。
正在房間裡煮梅花茶,木槿領著楚珩進了院子。
“姑娘,五殿下來了。”
“喲,來得正巧,我這茶剛好。”
楚珩笑著坐在她對麵,程九鳶為他添了一杯。
“嘗嘗,肝胃鬱滯、脘滿脹痛、胃納不佳者用這白梅青茶最好。”
楚珩端起茶杯,輕吸了一口滿溢而出的清香,再慢飲一口細細品鑒。
“茶色清亮,香氣高揚,青茶的溫潤抵了幾分梅香的清冽,正適合這雪天飲用。”
“看來殿下也是個愛茶之人。”
程九鳶為自己添了一杯,捧著茶,縮在軟椅裡,輕輕嗅了嗅,再小小一口,滿口清香讓她享受的眯起了眼,像隻貪歡的貓兒。
楚珩看著她,手指微動。
“這麼冷的天,殿下怎麼來了?”
“光看戲,程二姑娘不想知曉故事的結局?”
程九鳶好奇的看著他“過去這麼多天,可查到什麼了?”
“二十三個死士全都是當場斃命,隻在那一支射入楚澤胸口的箭頭上,發現了一些端倪。”
“這箭頭是東宮所有,但僅憑這一點還不能牽扯出太子,一個替罪羊就算了解了。”
程九鳶點頭,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就算知道是太子又如何?有衛家在,太子的地位無人可撼動。
相信楚澤演這一出戲,也是想把聖上和朝臣的憤怒挑起來,畢竟欲使其亡,先使其狂。
果然,楚珩繼續道“這兩日朝上兩派鬥得十分熱鬨,連原本的中立派都出言譴責太子一派。”
“遲敘被貶,現在孟州是錦衣衛統領了。本殿也被牽連,免去了神機營職務,成了吏部考功司。”
程九鳶驚訝一瞬“殿下這是明降暗升了。”
“在哪都一樣。”楚珩一臉淡然,似乎對什麼都不在意。
“這次三殿下冒險也有些收獲的,扳倒了一個遲敘。”
楚珩看向程九鳶,眼神帶著探究“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按說楚澤對太子這次刺殺早有防備,為何還會傷得這般重?若不是他穿著軟甲,他這條小命就沒了。”
程九鳶輕咳一聲,“多謝殿下冒雪前來滿足臣女的好奇心,臣女以茶代酒謝過。”
如此生硬的轉開話題,楚澤眼中劃過一絲笑意。
他端起茶杯,慢慢飲了一口,眼中慢慢浮現出一絲懷疑和擔憂。
之前那不是他的錯覺,她果真在暗中針對楚澤。
隻是為何呢?
一個是天家皇子,一個是離京七年的大臣之女,以前更是毫無交集。
楚澤此人,對外慣來都是風度翩翩、溫和有禮,讓一個閨閣千金愛上他很容易,但她卻是想要楚澤的命。
她的恨從何而來?
他勾唇而笑,果然每個人都有秘密。她想說之時,他洗耳恭聽。不想說,他也不會強迫。
“你們府上像是在找什麼人?需要我幫忙嗎?”楚珩突然問。
程九鳶一愣,看向楚珩。
“你彆誤會,我沒有監視相府,隻是丞相動作大了些,我的人無意中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