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過後,夜玉宸壓著胸口,趴在石床邊,連續嘔出了幾口鮮血。
這番動作過後,他的臉色愈加的慘白,整個人仿佛虛脫了一般,無力的仰躺在石床上。
突然,洞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夜玉宸有心起來看一看,卻絲毫提不起一點力氣。
“宸兒,宸兒……”一聲帶著焦急的呼喊,似乎喚回了夜玉宸的一點神智。
他微微偏過頭,恍惚間,仿佛看到了桁樾逆光而行,神色慌亂又帶著心疼,就跟當時他受傷時如出一轍。
可桁樾從不喚他宸兒!
夜玉宸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原本欣喜的表情瞬間凝固,漸漸染上淡淡的憂傷。
他努力掀開眸子,待看清來人後,隻是略帶責備道,“阿兄,你不該來尋我!”
夜修染此時哪兒還顧得了那麼多,眼前石床上那如同破敗的娃娃一般,毫無半點生氣的夜玉宸,早已經揪的他心臟發疼。
尤其石洞裡那股濃鬱刺鼻的血腥味兒,更是讓他恨不得立馬狂奔到夜玉宸的麵前,去查看一下他的情況。
“宸兒,宸兒你怎麼樣?你哪裡受傷了?你堅持一下,阿兄這就去帶你找郎中!”
“阿兄!”
夜玉宸抬起手掌,虛搭上夜修染的胳膊,阻止著他進一步的動作。
“為什麼要來找我?你不該來找我,我隻會給你,給將軍府帶來滅頂之災!”
“阿兄,我固然恨阿……恨夜將軍帶人滅了我巫夷族。但我……但我想你們好好活著,因為你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僅有的親人了。”
已經到了唇邊的稱呼,愣生生的被夜玉宸憋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這輩子,再也不能稱呼那個男人一聲阿爹了。
夜修染渾不在意夜玉宸在說些什麼,他隻是心疼的將夜玉宸瘦削的身子,緊緊地攬進懷中。
“不!不會的,阿兄說過,這輩子都不會拋下你一個人,宸兒,阿兄會帶你離開。”
“我們忘記巫夷族,忘記將軍府,我們離開這裡,以後隻有你我,天涯海角,阿兄都會陪著你!”
夜修染此話一出,就仿佛被死神盯上了一般,莫名的感覺後背處一陣發涼。
緊接著,一抹暗影慢慢的遮擋住了洞口處唯一的光線。
挺拔的身子裹挾著滿身的寒意,如同索命的閻王一般,嘴角微勾,聲線低沉,緩緩地吐出兩個字“你敢!”
狹小的洞口頓時被一群人團團圍住,而那為首的,倒也不是外人,正是被夜玉宸從宮中帶出來的啞奴。
“小公子,是你把奴才從宮中帶出來的,你怎麼能一聲不響的就離開呢?”
似嗔,似怪,似癡,嘴角帶著詭譎的笑,說出口的話更是帶著一股子陰陽怪氣。
“啞……啞奴?”夜玉宸滿臉震驚,似乎十分難以接受啞奴開口說話這件事。
“不,不對,你不是啞奴,你到底是誰?咳咳咳……”
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不禁讓夜玉宸全身的肌肉緊縮,控製不住的打著顫。
啞奴邁開步子,緩緩地走進洞中。
每走一步,鞋子踏在地上乾草發出的聲響,都讓夜玉宸的精神尤為的緊張,不住地往後挪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