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陽伯府絕不能出元妻之女殺死繼母的醜聞。
否則,陛下絕不會再容他出現在朝堂。
汝陽伯緊緊的攥著顧榮的手臂,哀求道。
顧榮轉過身,目光平靜如水“那麼,父親是打算讓我在椿萱院自儘嗎?”
汝陽伯身體輕顫,手上的力道沒有減弱半分,旋即喚來護院奪下了顧榮手中的刀。
陶氏連滾帶爬,躲在了汝陽伯身後。
“父親對陶氏確實情深意重。”顧榮將紫檀木桌上的杯盤菜肴,一股腦兒地向陶氏砸去。
不能殺陶氏,也絕不能讓陶氏好過。
“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
汝陽伯微微歎息,目光銳利地掃過陶氏那張因驚慌而扭曲的臉龐,眼神中審視。
陶氏究竟知不知沈和正的真實麵目。
“陶氏,他與一清秀書生在曲明湖花船,燃香飲酒,行齷齪之事。”
“書生當場暴斃,沈和正中風癱瘓。”
陶姨娘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身體不停哆嗦著,失聲道“不可能。”
沈和正深知,娶得顧榮便能輕易獲得十幾萬兩銀子,他怎會在如此關鍵的時刻,鬨出這般大的風波。
汝陽伯道“成千上百雙眼睛,親眼目睹。”
陶姨娘癱坐在地,心沉到了穀底。
心念轉動,抱著汝陽伯的小腿,梨花帶雨的哭訴“伯爺,妾身特地向南沙巷的街坊鄰裡打聽過沈家郎君的品性,人人說他腹有詩書,潔身自好不近女色,妾身這才信了的。”
“確實不近女色,近男色。”顧榮譏諷道。
陶姨娘沒有理會顧榮的嘲諷,繼續仰起臉,可憐又自責道“伯爺,妾身有錯,錯在受人蒙蔽,險些毀了大小姐的一生。”
汝陽伯垂眸,看了陶氏一眼就一眼。
微微闔眼,再睜眼已然有了決定。
真相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何種說辭對伯府有利。
汝陽伯府不能出元妻之女殺死繼母的醜聞,同樣也不能出繼妻算計元妻之女的醜聞。
“榮榮,陶氏也是無心之失。”
“家和萬事興,為父前些時日剛遭陛下申飭責罰,如果……”
“如果什麼?”一大坨白花花的肉跳了進來。
定睛一看,是又圓潤了幾分的顧二爺。
顧二爺身後,站著兩位年輕女子,一位高挑,一位嬌小。
高挑的那位,臉上妝容濃重,蘭花指翹起,她是顧二爺府中擅長唱戲的驚蟄。
而那位嬌小的女子,手裡提著兩個紙紮,她是顧二爺府上,祖宗三代經營明器鋪子的阿巳。
在瞥見顧二爺的那一刻,汝陽伯的麵色變得更加陰沉。
“今日的事,你休要摻和。”
顧二爺拍拍圓鼓鼓的肚子“大哥,此言差矣。”
“萬一陶氏尚有那麼一丁點做人的羞恥和良心,一根麻繩吊死在房梁,阿巳的紙紮不就派上用場了?”
說著說著,顧二爺啐了陶姨娘一口“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
“這些年,爺瞧著你就不是個好的。”
驚蟄袖子一甩,蘭花指一翹,咿咿呀呀唱了起來“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