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退,更不能以此為交易的籌謀。
否則,待他遠赴北疆,鞭長莫及時,奪嫡的陰謀詭計會一次次傷及顧榮。
他越強勢,越堅定,日後再有人想算計顧榮時,就會多有顧忌。
“南世子,本侯已經給奉恩公府和二殿下留過顏麵了。”
”一而再再而三得寸進尺就沒意思了。“
“是南世子和二殿下貴人多忘事,還是本侯的話說的不夠清楚?”
“需要本侯替南世子回憶一番嗎?”
南子逾隻覺臊得慌。
明明謝灼是趴在床榻上的,可偏生那股無形的氣勢死死的壓製著他。
沒有一絲一毫像佛寺清修十載的佛門弟子,更像是在無間地獄揮舞著屠刀斬殺了十年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魎。
鋒芒畢露,殺氣騰騰。
“嗯?”謝灼挑眉,沉聲道。
南子逾摩挲著手指。
他清清楚楚記得謝灼警告他。
二殿下自作主張見顧大姑娘那次,謝灼再一次表現出毫不退讓絕不退讓的態度。
今日,又一次。
“小侯爺。”
“請聽南某一言。”
“二殿下和南某撒出人手在天南海北樣貌肖似顧大姑娘的女子,絕對是處於一片好心,想解顧大姑娘之危。”
“然,計劃趕不上變化。”
“殿下和小侯爺竟出乎意料地求下了賜婚懿旨,使得危機頓消。”
謝灼似笑非笑。
都不是什麼胸無城府涉世未深之人,說這些糊弄人的話,也不嫌丟人現眼,
倘若是南子奕對他說這番話,或許還能有幾分可信度。
至於南子逾……
嗬!
南子逾……
餘言止於唇齒之間。
並非他的臉皮不夠厚實,實在是謝灼目光中的譏諷太過濃烈。
如同一麵鏡子,映照的他原形畢露。
言辭愈多,愈顯露出他的卑劣。
南子逾扯扯嘴角笑了笑,神情裡添了些許灑脫,自顧自坐在雕花大椅上,平靜開口“你我之間說這些虛言,的確可笑。”
“既如此,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敢問小侯爺,奉恩公府和二殿下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換得你高抬貴手。”
“隻談交易,不談虛假的交情。”
“免談。”謝灼微斂眉目“易地而處,倘若陛下的後宮裡添了肖似世子夫人和肅國公府宋二姑娘的後妃,南世子和二皇子還能泰然自若侃侃而談嗎?”
“能。”南子逾斬釘截鐵“古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隻論成王敗寇,不觀其中曲折。”
“如果隻有這樣,才能讓小侯爺平息怒氣,南某可以設法尋找。”
“無恥之尤!”謝灼冷斥。
“不必,本侯沒有肆意折辱人的喜好。”
南子逾無動於衷“人各有誌,各有取舍罷了。”
“小侯爺可有看到南某的誠心,能否心平氣和跟南某繼續商討這筆交易。”
聞言,謝灼眼底疏離排斥之色更濃。
真真是應了那句道不同不相為謀,他注定成不了梟雄。
他隻知,立於世,當有所為有所不為。
“無需多……”
“小侯爺,屬下有急事稟報!”
傳來宴尋氣喘籲籲的聲音。
宴尋他覺得自己就是隻在忠勇侯府和財神娘娘府之間頻繁往返的信鴿。
翅膀都快被扇的冒火星子了。
不過……
宴尋摸了摸袖子裡鼓囊囊的荷包,頓時覺得疲憊全消神清氣爽。
財神娘娘說了,他配的上大雁和雄鷹的待遇。
嗯,財神娘娘不愧是財神娘娘,太有眼光了。
“進來。”
謝灼掌心撐著床榻,勉強起身。
宴尋大步流星走進來,拱手行禮後,附在謝灼耳邊,低聲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