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黑,春韻才一邊散步,一邊要見高明亮支書。不過多長時間,就來到夏婷的公司。實際上,平時姐妹們都在忙著掙錢,幾乎不常見麵,除非有要事,她們才走在一起,商量商量事情。
中午那陣子,夏婷給她打電話,說高明亮大叔來到公司要找她說什麼事情
等她忙完之後,連飯都沒吃上一口,急忙趕到這裡來了。
在路上,她想了好多明亮大叔要找她要說的事情,很可能就是他的玉寶和春花之間的事情,她必須要管這些麻煩的事………唉,畢竟她的父親已經死了,母親又是個窩囊的婦道人家,她自然就是家裡的一個管事的,人家有事找她處理是再正常不過了。
可是,還有什麼事情非要她去處理呢?花兒和那個瘸子高玉寶不是鬨到打架的地步離婚了嗎?她不明白,既然兩個不合婚的男女離婚了,還有什麼瓜隔不成?想起農村那些沒文化缺素養的人和事,她就覺得心煩。她甚至有些看不慣農村人的種種稀裡糊塗亂七八糟的做事方式,到底都說不出個所以然的。
花兒本來就看不上那個雖有一份正規的工作,卻瘸著腿走路的高玉寶,可是,就是那麼一些不明白什麼叫男女感情和愛情的人活突突把兩個人死拉硬拽地扯在一搭裡讓他們活受罪。本來她對家裡人的事情不想著手去管,她更不希望那些扯不清頭緒的家務事打亂她正常的生活。
除了這些事情,春韻還想了許多,沒等她想完,就來到夏婷公司的大門上。
此時,高明亮書記正站在大門旁,已經看見春韻趕來了,走近他幾步,笑臉滿麵地說,韻兒總算忙完了,還沒吃飯吧?要不先吃上口飯,他有事要和韻兒談咧。
春韻也在臉上露出宛如春風似的微笑,輕柔而嫵媚。掛在肩膀上的皮包帶兒滑下去一截,她又重新往上扶了扶,對明亮大叔說,她不餓的,等談完事情再吃吧。她不知明亮大叔要跟她談什麼事,但從他的笑眯眯的神態上可以猜想到,不會是那些不妙的事。
現在已經是華燈初上了,街道上的人車變得稀少了,白天車水馬龍的繁鬨的街巷冷清了許多,偶爾看見個把賣夜市的蹬著三輪車用悠長而尖細的聲音吆喝著生意,還有從外地來的舞女們成群地相跟著賣弄著風騷去歌舞廳跳舞唱歌喝酒嫖娼了,倒把街巷裡的一些缺乏性情的粗俗的男人的眼球都快要絕出來了。
有些男人為了多看幾眼穿得單薄如蟬翼衣服的女人,竟然緊跟在那些放肆浪蕩的女人們身後,用一雙犀利的眼睛、解剖人的心理窺視剖析著這類女人們映在外麵的各種顏色形狀的褲頭,在內心深處早已把女人們的衣服剝光撕碎,早已把女人們強奸了無數遍了。褲襠裡的塵根堅挺賣力地頂著褲子,直到看著女人們走進歌舞廳那扇包了皮子的門裡去了,那些男人們才失望地走到陰暗的角落手淫一番才罷了。
明亮大叔和春韻跨過柏油馬路,到對麵的水泥台階上坐下來。
上麵一盞街燈向四下來射出耀眼的光芒。
明亮點燃一支香煙吸了幾口,很隨意地問韻兒今年多少歲了。
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大姑娘,當彆人問她年齡時,那就意味著自己在對方的心裡,已經成為大齡女人,應該考慮自己的婚姻問題了。是的,自己已經不小了,二十六歲了,這在農村人看來,本來就是一兩個孩子的母親了,可是她現在卻孤身一人生存於這個亂混混的世界上,誰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擁有屬於自己的真正愛情呢?
鄭少波對自己窮追不舍,那叫愛情嗎?連她自己都無法相信他在妻子背後偷偷摸摸地招徠另一個女人會成為愛情婚姻的。鄭少波的確喜歡她,他和苗小麗的結合本來就有一定的目的性,也許他的做法正是為真正占有她劉春韻奠定結實的的經濟和政治基礎,但這種缺失道德信仰的做派終會令人嗤之以鼻,流言會戳穿他罪惡的本質。
她沒好意思說出自己的真實年齡,隻是菲紅了臉微笑了一下,如同荷花瓣兒的臉蛋兒泛出的笑意多少還顯得倉促和尷尬,說她真的不小了,但……但她還沒準備把自己隨便托付給彆人。她已經明白了明亮大叔此行的目的,好像要給她介紹對象了。她為了找到拒絕明亮大叔的理由,又說她還有自己小小的人生追求,正在為此奮鬥著哩,或許能乾成點事情的。她的話說得再簡單明了不過了,憑著高支書的智慧和洞察力,不可能聽不明白的。
高明亮一直在旁邊抽著煙,認真地聽她說話,看來她現在不想嫁人的,那是因為她女娃娃還沒有碰到合適自己的男娃娃,他不相信韻兒不情願和喜歡她的鎮黨書記常永強談論婚姻。他就直截了當把他想說的話告訴了韻兒,但讓他不可思議的是韻兒並沒有一絲一毫的驚喜,她隻是輕輕搖了搖頭,低微的聲音說,這是不可能的事,她和常永強的懸殊太大了,人家是縣委書記家公子,省交通大學的高材生,莊田鎮政府一把手,她劉春韻隻是個農民的女兒,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哪來的婚姻基礎呢?她讓明亮大叔彆枉費心思拉扯這種關係了。她也明白高明亮此種行為的動機,說白了就是通過她和常永強甚至他父親建立一種新型的社會關係,以實現他的個人和家庭的宏偉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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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春韻的想法並不全麵,也不完整。高明亮內心深處埋藏著也許這輩子都不會揭穿的秘密,他和韻兒她媽一直蕩存著秘而不宣的真情實感,儘管直到現在他都不明白秋香是他的親生女兒,但他永遠不會忘記郝愛蓮身上展現出來的俊俏女人的風韻和魅力。即便在現今的年齡和身體狀況,仍然時常夢想與性感多情的愛蓮再次掀起濁流排空的壯美景象。
多少年來,作為一村支書,在任何事情上都在變法著照顧著她那個支零破碎的家,才使那麼多的女兒一個個長大成人,也許村裡其他人並不知情,而愛蓮一定是心知肚明的。
政府發下來的救濟款救濟糧,哪一次沒有他們家的?
那個泥腿子王海平經常在他麵前偷聲緩氣地幫她請求申請,而最終的決定權是他高明亮,並非王海平,可是給許多人種下的印象是王海平為她爭取來的。
村裡有些人在暗地裡談論都認為王海平與郝愛蓮之間才有那些男盜女娼的風流韻事哩。
高明亮的感覺裡,郝愛蓮未必真的和那個窮光蛋“革命家“王海平發生過身體上的摩擦,因為愛蓮是個心性很高的女人了。高明亮為韻兒說和親事,還是希望與愛蓮保持那種神秘神奇的關係。
原來,他總以為冬梅是愛蓮和王海平日鬼下的聰明絕頂的孩子。他的縝密的推理完好無損地推導出他認為最正確的結果。王海平在莊田社辦高中讀過書,雖最終回到農村,但他念書方麵還真有一種天賦,說明他腦子聰明,那他和愛蓮生下的娃娃自然聰明了。這種自欺的思維邏輯讓他在多少個日日夜夜在憎惡著這個王海平,甚至連郝愛蓮都一同厭惡了。
直到後來在被窩裡聽他老婆絮叨,冬梅是王德富和郝愛蓮日鬼下的孩子,他才又一次證實了愛蓮是個心氣高昂的女人,寧可和王德富睡覺都不想跟王海平搞那種爛事。
拿現今的情況,他還是要加快速度成全韻兒的婚姻,如果他把韻兒介紹給常書記常鎮長,此後,他在廟溝村繼續行使他的最高領導的權力。他耐心地給韻兒解說和常鎮長成親的種種好處:想在黃城縣城內外找份正式的工作,那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常老書記的未來兒媳婦嘛。她二妹花兒沒能和他家玉寶成婚,現在離婚了,可她也從這樁不幸的婚姻中解脫出來了,回想比事,他後悔那時候聽了王海平的話了,以後花兒可以得到常永強她姐夫的親力幫助會過上好日子的,隻要彆和顧福財家的小子小川有什麼瓜葛就行了。
鶯兒的命運不太好,不過在姐妹們的援助下,也可以重新改寫她的命運。
其他姐妹們一眼看去都是有出息的,自己都能走出一條條嶄新的人生之路。他們家以後將會成為廟溝村最幸福的人家。他說常永強鎮委書記從心裡喜歡她韻兒的,還怕韻兒不答應哩,他希望韻兒能給他一句準話,讓他再去彙報常永強嘛。
春韻告訴明亮大叔,其實她現在和一個男的談著呢,不過說不準結果怎樣。和一個男的談著愛情,再和常永強……這肯定是不行的。大叔要一句準話,這就是她說的一句真話,要不大叔這樣吧,告訴常永強,再等些時間,如果和那個男的沒什麼結果,再考慮能否和他涉及這方麵的事情。
高明亮方才明白,韻兒不是對自己的婚姻無動於衷,她正和人家談著呢……唉,這就不好說了,總不能采取強硬的辦法楞是把他倆拉扯在一起吧。但他不得不提醒韻兒,在選擇婚姻的問題上,必須擦亮眼睛,認清男人們的本性,他覺得常永強實在是個很優秀的後生。
怒兒肯定又認真地說:這個我知道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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