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麵前的死人臉和他在井口看到的不同。
仿佛窒息而死的膚色,與那些蒼白的臉截然不同,又像是從水裡打撈上來的浮腫屍體。
噗呲——
腐爛的體液從眼眶的縫隙擠壓噴出,濺進魏諄的眼睛裡,粘膩濕滑的惡臭液體順著皮膚流動。
在接觸到液體的一瞬間,魏諄清晰的感受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身體裡,內臟中翻湧著。
“呃……啊嘔……”
黑色的斑駁網狀緊緊附著在黏膜上,從喉嚨向外鑽出,那是比黑夜更加濃鬱的黑色,魏諄感覺自己仿佛在向外嘔出一塊寒冰!
他想起來就在前不久唐順曾逼迫他吃下一隻人形鬼咒,那個鬼咒掙紮尖嚎的聲音好像還縈繞在他耳邊。
從他口中伸出的鬼咒聚攏成一雙手的形狀,十指像鋒利的黑色尖刀直直鑽進死人臉的腦袋之中。
咚。
腐爛的軟肉被擠向四周,那顆向外噴濺著體液的腦袋與魏諄相撞,掉落在鞋麵上,咕嚕嚕的滾動了幾圈。
剩下的那副軀體歪斜著,關節折成不可思議的角度堆砌在一起。
一時間一股濃烈的屍體腐爛的強烈氣味彌漫開來。
那雙手在黑暗中消散。
這一切仿佛就發生在一瞬。
魏諄瘋狂的揉搓著眼睛,濺入他眼睛中的液體像是硫酸一樣,強烈的劇痛防讓他想把這隻眼睛從眼眶中拿出來清洗一番。
“是意外?還是有意為之和那隻多出來的瞳孔有關?”
願望之神希墨洛斯從始至終都和眼睛有著分不開的聯係,魏諄不得不往這方麵多想。
即便他有信心能夠分辨清楚真實和幻象,也不想在這方麵浪費不必要的時間,和消耗不必要的精力。
而相較於這隻眼睛,他抬頭怒視著與漆黑走廊相融的唐順。
她此時仍然展露出那副狂熱的笑臉,興奮的用每個房間中的詛咒為自己編織著驚悚可怖的外衣,絲毫不在意魏諄向她投來的憤怒質問的目光。
隻是一個被詛咒驅動的組裝而成的屍體,根本不具威脅,魏諄所吃下的詛咒比其強上數倍。
雖然結局還算理想,但魏諄依然不太喜歡突發‘狀況’。
瘋女人將他帶到一間由科室改造成的臨時病房,剛一打開,一股濃重的黴味和肉類腐爛的氣味就向兩人襲來。
饒是魏諄也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用衣服捂住口鼻稍緩了一會兒才走進。
那股氣味比死人臉所散發出來的還要濃重數倍,無關是否能夠接受,而是這個氣味刺激的鼻腔生疼,那個瘋女人就這麼麵不改色的鑽了進去。
掩上房門,這個房間中的陰影非常多,魏諄打開手電筒,很快就明白這些味道從何而來,和其他房間相比,這裡相當肮臟。
地上的花磚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乾燥的排泄物一層層堆疊,乾燥到變色的血跡到處都是,肮臟的布料乾燥堆砌像一個擺件扔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