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也許是苦甜參半的,對著閃爍又冒煙的火光融融,是幸福的,可聽著時間長河裡痛苦的回憶冉冉升起時,茫茫的霧氣又會寒冷著心神。
躺在醫院裡的陳橙,聽著器械聲發出清脆的響聲,雙腿不由自主的就開始顫抖起來。
醫生的動作已經很輕柔,但她還是感覺到無比的寒冷。
她無形之中感覺到對方的眼神,都仿佛帶有著無儘的鄙夷。
是從未有過的屈辱,在此刻將她的靈魂踩在腳下碾壓的一乾二淨。
無菌手套摘除掉的清脆啪嗒聲後緊跟著的是開門的聲音。
“周先生,病人沒有被侵害過的痕跡,您放心吧。”
躺在婦科手術床上的陳橙,開始怨恨起自己的耳朵,和這家醫院的隔音。
她的身體到底遭受了什麼,她現在一點都不想知道。
那不是她自願的事情,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事情,她因為放火的報複行為,甚至無法去狀告那群把她當玩物的人。
無論是好是壞,都不是真正的她。
所以,這個結果隻會對周子卿有用,而它,不過是承載對方情緒的器物罷了。
與其這樣羞辱她,還不如就這樣被凍死在冬天裡。
收拾好衣物,自行走出診室的陳橙,對上周子卿平淡的眼神,乾淨利落的,給了他一個耳光。
這是周子卿第一次被女人打,腦袋有點發懵。
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之後,不禁勾起了一邊的嘴角,問道“恩將仇報?怎麼,你就不想知道在你被迷暈之後,拍過裸照之後,都發生過什麼嗎?”
“對你來說或許很重要,對我來說,並不。”
“跟陳自立住久了,衛生都不講究了嗎?”
周子卿恥笑一聲,並不在意陳橙屈辱繼續說道“你難道還妄圖老天爺下場大雨,將你沾染的汙穢和冤屈都洗淨嗎?彆幼稚了,陳橙,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他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何過失,那種不管不顧就隻顧著接吻和擁抱,然後將前塵往事都放進一個盒子裡給封鎖起來,誰也不要再提的做法,幼稚至極。
對彆人負責,也是對陳橙她自己負責。
因此他問心無愧。
“我怎樣幼稚,也與你無關,我們從今往後,還是不要聯係的好。”
什麼鑽石,什麼項鏈,比起她的感受來說,周子卿在意的更是自己的身體。
這同養一條聽話的小貓小狗沒有任何分彆。
她現在不僅被人羞辱,還要被人嘲笑幼稚,陳橙的心無比的難受。
以前隱隱生出的少女情愫,那些為自己撐腰擋雨的日日夜夜,變成了一隻狠戾的大手,
它死死的捏住心跳,並且警告心臟,再跳,就捏爆它。
聽見陳橙的話,周子卿眨著好看的眼睛,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此時,剛才檢查得醫生早已退了場,整個房間內,仿佛又回到了他的主場。
隻有儀器聲時不時的滴響一聲,表示著它們還在勤懇工作。
他微微歎了口氣,摸了摸陳橙的頭發,說道“說你幼稚,你還真是幼稚,總是說些異想天開的話。”
“咱們兩個的關係,什麼時候,是靠你來做主了呢?”
手漸漸從頭發,撫摸向下。
指節略過眉毛,觸碰到耳朵,最後,放在頸部跳動的脈搏上。
真是好看,他一直覺得,陳橙最好看的就是這條細長的脖子。
幸好他不是漢尼拔那樣的變態,否則,這樣美麗的脖子啃食起來沒準還真的不錯。
他的手掌覆蓋住脖頸,不知是不是檢察室裡的空氣寒冷,讓他的手掌並沒有人類應有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