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天一個女人的到來打破了這種平靜,她以非常高的酬勞要求他們押送一趟遠鏢。
一開始雍喜是想拒絕的,這些年餘寬也知道雍喜接鏢是有些規矩的,有幾種人的鏢他從來不碰,懶得思索的餘寬一直不知道他的標準是什麼。
這一次對方給的實在太多了,押完這趟鏢,再加上這兩年攢的錢,很快雍喜就可以帶著錢財去過他想過的富家翁生活了。
餘寬極力勸說雍喜接下這趟鏢,並表示自己親自去押送。
餘寬的本事雍喜也知道,一身武功比他強出不少,早在一年前就開了第二輪臍輪,索性就順了他的意,隻不過兩人要一起出馬。
錢給的多自然有給的多的道理,也不知道這趟鏢到底押的是什麼,一路截殺不斷,俱是內力有成的高手,連番血戰,讓他們損失慘重。
在快到目的地前的一個市集,他們遇到了史無前例的高強度襲殺,對方好像也急紅了眼,連官府都不在乎了。
餘寬忘不了那一天,滿身鮮血的雍喜靜靜的靠坐在牆角,一柄利劍刺穿了他的身體。
咳著血的雍喜臉上依舊是充滿笑意的模樣,隻是這種笑意帶著一些淒涼。
看著餘寬驚慌的麵龐,雍喜平靜的開口,說道“莽夫你記住,在江湖上女人、孩子、老人能不沾惹就不沾惹,尤其是女人最麻煩了,你永遠不知道她們在想些什麼。”
說完雍喜一陣劇烈咳嗽,咳出了些許內臟碎片。
餘寬扶著雍喜,能量不停的輸入雍喜體內,想要維持雍喜的傷勢不惡化。
“沒用的,我已經沒救了,現在全靠一口氣吊著。”
雍喜想要阻止餘寬這種無意義的行為,餘寬充耳不聞,雙目通紅的繼續灌輸著能量,嘴裡狠狠的罵道。
“小白臉,你給我閉嘴。你再嘰歪,老子就把你賣到勾欄裡去。”
或許是餘寬擁有靈目,能量的總量遠超雍喜所想,或許是這種脈輪的能量有很好的療傷作用,雍喜的狀態漸漸穩定了下來。
鏢被劫走了,餘寬卻顧不上這些,能知道他們的行鏢路線的總共就那麼些人,有心查很快就能有所發現,現在保住雍喜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莽夫,算了,放下我吧,這件事沒這麼簡單,你快走吧。我大小也算個高手,我的情況自己清楚。”
儘管傷勢暫時穩定了下來,雍喜自己卻很清楚,這隻不過是能讓他苟延殘喘一段時間罷了。
“彆說話,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對了,我們去找師父,他一定有辦法。小白臉你要是敢死,老子把你的骨灰都給揚了。”
餘寬想到了那個怪人,雖然怪人不承認和他們是師徒,但餘寬和雍喜一直認定怪人是他們的師父。
“師父他老人家在哪都不知道,再說了,弄成這樣子去見他,太狼狽了。”
長大的雍喜書生氣更濃,儘管一身武功著實不弱,清秀柔弱的底子是改不了的,現在身受重傷,更是讓他帶有一種病態美,小白臉這外號倒也恰如其分。
“命都沒有了,還管什麼狼狽不狼狽的。”
餘寬才不管這些,抱起雍喜把他放在本來押送鏢物的馬車上,駕著馬車向著市集外衝去。
麻煩的確沒有過去,儘管鏢已經被劫了,還是有人不斷的在追殺他們,不知道對方是想斬草除根,還是另有什麼隱情。
一個月後
蜿蜒的道路上,一邊是明媚的湖畔,一邊是成蔭的綠柳,讓夏日炎熱的氣息都消散不少,真是郊遊的好去處。
一輛馬車在路上緩緩前行,正是餘寬和雍喜,一路躲避追殺,一路尋找怪人的行蹤,將近月餘終於得到了怪人的消息。
餘寬精神萎靡不振,身上的衣服到處都是血跡,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這些追殺者跟瘋了一樣。
因為要保護馬車上的雍喜,餘寬大多時候隻能背靠馬車被動迎戰,連日的追殺下讓他也受了不輕的傷。
長時間得不到充分的休息,還得每天給雍喜續命,餘寬自身也已經山窮水儘,就連帶著他們一直逃命的馬都快活活的累死了。
“小白臉,快到了,就在前方,前些日子有人在那裡見過師父。”
餘寬對著馬車內喊了一聲。
馬車內悄無聲息,讓馬匹自行沿著道路行走,餘寬跳上車來到雍喜身邊。
雍喜氣若遊絲,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餘寬鼓起全身最後的能量,緩緩的輸入雍喜體內,同時輕輕的呼喚著。
“小白臉,醒醒,彆睡了,師父來了。”
不知是餘寬的能量,還是最後那句師父來了,雍喜掙紮著用力睜開眼睛,笑眯眯的眼睛沒有任何光彩。
慢慢的雍喜眼中恢複了一絲神采,虛弱的說道“莽~夫~,我快~不~不行~了。”
“彆廢話,給老子撐住!”
餘寬加大了能量的輸出,自己臉色也更顯蒼白,他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力。
得到了更多的能量,雍喜的麵色出現了一絲紅潤,精神狀態好像好了不少,雙目認真的看著餘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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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夫,幫我告訴師父,我給他丟臉了,那些年和他一起苦行的日子雖然辛苦,但和你們在一起我很快樂。”
“我自幼是個孤兒,被一算命瞎子收養,他是我養父,很好一個人從來都是笑嗬嗬的,一直喜歡在我耳邊念叨,行走江湖眼睛要亮,他當年就是因為眼睛不夠亮,才被人弄瞎了雙眼。”
說道這裡雍喜一陣急促的喘息,餘寬想要阻止雍喜繼續說話,卻被他用眼神阻止了。
“我養父告訴我跑江湖的人有幾類能躲就躲。他被一女人弄瞎了雙眼,我被女人的一趟鏢害掉了性命,女人最為恐怖,你可要謹記啊。這些人在江湖行走不是有背景,就是有大秘密。”
“莽夫,你太愛衝動了,有血性固然是好,但有時也要多思量啊。這麼多年的相伴,你就像我的親兄弟一樣,我擔心你啊,謹記有些人沾染不得,師父身上恐怕也有大秘密……”
說到這裡雍喜再也無力開口,之前全靠回光返照,餘寬緊緊咬住牙關,拚命的從身體中榨出能量輸入他體內。
雍喜的雙眼從餘寬身上挪開,看著周邊的景色,彌留之際的囈語微弱的傳來。